南风——记昨晚的一个梦……

“又是南风……”
“可不是，”他说，“可不是嘛……”
“这南风，实在是值得咒的。”
“为什么？”
“为什么？”我说，“因为这让我想起昨晚的梦……”
“梦？”，他问，“梦不是很美好的么。”
“美好？”我惊起，“把梦与美好相等同？你怕不还是小孩子……”我笑了。
“所以你的梦是……”他依旧清淡地问道，仿佛他并不感任何兴趣。
“我的梦吗……”我仰躺在沙发上回忆着……
“那是……那是在哪儿来着？压根就想不起来了……梦就是如此，场景，时间，当时的的确确好似身临其境，然而一旦醒来，那一切的一切都会无从想起，不知遁入记忆的何处深处去了……”
“深处……”
“对，深处。但是这也许不对。也许那些真的被我忘了，完完全全的忘记了，记忆中已经不复存在。又上哪里再想起来呢……不过这就说远了……”
“我梦见了一个女孩儿……”我接着说道，”是谁呢？记忆中并不存在这样一个女孩儿。她和我似乎非常亲密……真的，我即使在梦里也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强烈的亲切感，好似她与我在现实中曾经非常熟识……”
“那么，”他这时问道，“她到底是谁呢？”
我沉默了一会，努力从那迷雾似的残存印象中抓住或许重要的碎片。
“不，”我说，“她谁也不是。在我这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还不曾有过这样一个女孩儿。她是谁？她谁也不是。她只是个梦。”我看向窗外，虽然窗外一无所有。
“对，她只是一个梦，或者说，是梦里一个并不存在，也不会再存在的‘人’。然而我到现在依然在想她。她的出现太离奇了。我竟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她……明明只是一个梦而已……”
“你都梦见了什么？”他问。
“什么？”
“你的梦，”他说，“你不可能只梦见了一个女孩儿而已吧？在梦里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仅仅一个女孩儿，不会这样让你失魂落魄。”
“故事么……”我继续想道。
“故事是不存在的，要么就是我现在能想起的只是一堆零散的碎片。我梦见了……在一个不知何处的地方，背景似乎是破败的灰黄……她在我面前……还是个小女孩儿，我半跪着，平视着她，口里在说着什么‘告诉我……会不会啊……’我不清楚，不清楚这些无厘头的话的含义……我实在不记得在何处说过类似的话……还有，在一个完全模糊的背景下，我看见她和另一个模糊了面孔的男孩子，他们似乎在打闹着……那个男孩在捉弄她，然而她很快乐，很快乐，载满笑容的脸上似乎有了红晕……而我就像被钉在观众席了似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玩闹……然而我的心在痛……真的，我说不出那种苦楚……我也更不曾经历过……在梦里心痛……你，你能想象到那种感觉吗？我……”我说不下去了……
他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自己的脚下，然而我知道他一直在听。
无言了不知多久，我勉强重新理回了思绪，接着开口道“当时我感到了一种危机感，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我怕失去她。真的，我甚至想立刻起身带着她从那个男孩身边离开……然而我说过，我动弹不得。我竟无力主宰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