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色入高楼【四】(2)

小师兄站起来，拉开窗户往外看，摸出根烟叼在嘴上。
王九龙坐在床上看他，默了半晌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知道辫儿哥回来了，找九郎搭档呢，说了好几次了。”
“我知道。”张九龄的打火机可能出问题了，第一下没打着。
“你是怎么看的？”
“我···这我说了也不算啊，得看怎么能对翔子的发展好。”张九龄笑笑，手指摆弄着那个打火机，小小的火苗一下子蹿了好高。
王九龙突然就火了，他站起身往前两步“张九龄，你什么时候能考虑一下自己？”
“我···嗨，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啊，今天累坏了吧，早点儿睡。”张九龄被拢在一片阴影里，下意识的眨眨眼低了头，嘟囔两步就错身从王九龙身边窜出去，捞起他的烟盒边走边挥手“我抽根烟去，你先睡，快睡。”
王九龙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烦躁的啐口吐沫“矫情。”
他在床上躺了几分钟，一骨碌爬起来摸了烟盒就往出走，熟门熟路的爬上天台，果不其然看见张九龄坐在最角落的栏杆上晃着两条腿，对着不远处的一直麻雀说话，指尖的红塔山一点一点的闪着火光。王九龙立在原处，漫无目的地哗啦手机，心想我才不是偷听。
“我知道，我是个Omega，比起alpha和beta来说，体能上是差些意思，当然了，大家都是蹦着挣钱来的，也没人乐意要一个隔三差五就出问题影响演出的搭档。”
“但是我真的没有影响过演出，我也会比任何人都更努力，就连发情期我都努力控制，绝对不会影响台上效果。”
“你们，能不能不要一个个都离开我，陪我久一点，好不好？”
张九龄手里的那颗烟慢慢的熄了，只剩一缕青烟，他垂着脸，叹气的回声在天台里回荡，王九龙看见他曲起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把自己团成一团“我真的不比谁差。”
麻雀听不懂他说什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张九龄盯着它发了很久的呆，久到王九龙已经开始跑神，才揉了揉自己的脸，小声说“嗨，也别耽误翔子嘛。我自己现在水平还不够格，没理由拖累人家的。”
王九龙静静的看着他吹风的背影，点了颗烟，抽了两口狠狠捻灭“傻子。”
第二天王九龙去找张云雷，大大咧咧啃了人两个苹果之后趴桌子上问：“辫哥，你非得和杨九郎搭档吗？”
张云雷刚下台，就这后台的手间洗了头上的发胶，略长的发丝还湿湿的贴在他脸侧，正低着头从柜子里找毛巾。“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不是，我随便问问。你为什么就想和杨九郎搭了呢？鹤字科的师兄那么多，你一个云字的，为什么找九字啊？出来没多久，还不齐整，不好带。”
瘦高的师兄脑袋上顶着块白毛巾，想了想“杨九郎那小子看着傻乎乎的，但是和我脾气。又是个不会圆滑求全的性子，跟别人搭，这一路上少不了吃亏。我大概是觉得，和我搭的话，多少能帮衬他一些吧。”
“你什么时候起了爱才的心？”王九龙嗤之以鼻，被张云雷四两拨千斤“你呢，问我这个干什么？平日里也没见你关心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