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卡尔蒂姆(2)

“我怕屠夫？你可他娘的真会开玩笑。‘颠覆者’要老子来保护你们，结果还给我落个怕屠夫的名号？我给你说，这儿不是你的乌鸦庭，也不是你任……”
“嘁，要你保护？”
“你好好地听老子把话讲完！这儿不是你任性耍宝的地方，现在是卡尔蒂姆的宵禁时间，鬼械屠夫是会把抓到的人剁成肉末的，而你还想到处游玩？”
“如果我像你一样胆小怕事，我也至少会说话小声点，哈，你最害怕的那一位，可能正沿着你的声音找过来了——可惜你，既没胆量，又没脑子。”
卡尔蒂姆的霓虹灯照不透地面的黑，一点幽幽的微弱光线只是助长了它的阴森。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没有一点活物的迹象，风演奏着的沉郁乐章，是时间流逝的唯一证据。这片连光都寒冷的死寂中，出现了违和的两人争吵声，声音再激荡上去，也让霓虹灯见识了一下地面的模样，或在高楼间穿梭，直到空旷的虚拟广场才消散开来。这是颇为宝贵的东西了，没人敢在鬼械屠夫的夜里——没人敢在他的监视下发出一点除了他的走动以外的声音。至此，如果真的有人有心有机会听的话，不管是什么句子都是他难以忘记的美妙乐章，问候也好对骂也罢，叛逆少女或者格斗狂人——只要有一点“人”的感觉，能证明机械之都卡尔蒂姆，除了像夜一样冷的全息屏，除了影影绰绰的霓虹灯，除了风和鬼械屠夫，还有人，虽然与它格格不入。
“嗨，我终于找到你们了，伙计们。”
奥菲娅和卡拉辛姆在争执不休时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旁边的墙壁正逐渐破开，出现一条裂缝，又被撑成一个洞，由蓝色电火花镶着边。从其中走出一个人，她是个侏儒，身高只有普通人的一半。她穿着蓝紫色卫衣，戴着的兜帽下是她的白色短发，帽子两边各有一个滑稽的角，不过是蓝色的全息影像——她身后连着卫衣的尾巴也是。
“你来得正好，克罗米，我正在和这个怂货讨论该让他如何滚回去的问题呢。”
“你给老子把嘴放干净点！在‘颠覆者’面前我还想给你留点面子。”
“不用叫我‘颠覆者’啦卡拉辛姆，我告诉过你叫我克罗米就行。哦对了，你们把人接到了对吧？——你好，你好，欢迎来到卡尔蒂姆，我是克罗米，‘科技颠覆者’，青龙帮领袖。”
克罗米伸出了她戴着半指手套涂有蓝色指甲油的手。其他两位也没再吵了，都静静地看着她，而她也很快就回头对他们说：
“今晚有情况。很抱歉奥菲娅，咱们逛不了街了。地狱机控的人突然变聪明了，升级了他们的系统，所以我们之前破解好的东西又得重新弄一遍——呣，不过，其实花不了太多时间。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定位系统和屏蔽系统还没修复好，刚刚我是挨个挨个查看屏幕视角才找到你们的。可是现在我们就不知道屠夫在哪儿了，也不能再把他当瞎子一样溜，没准他已经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正骑着鬼械战猪赶过来呢。”
奥菲娅的不高兴写在了脸上，卡拉辛姆赢得了争吵，自然是得意洋洋，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暴露在传送门前的卡尔蒂姆只是它的一个小角，丑陋破烂，使有人相信，真正的卡尔蒂姆不是这样。可惜的是，事实就是这样，唯有对它仍抱有幻想希望的女孩还在苦苦搜寻它不存在的美好。自走机械，智能光屏，迷离闪烁的霓虹灯，只在向外乡人介绍时才会描绘成华丽的样子，身处其中的人并不享受于此。这也是为什么，如果有人发现开在这灰色角落的传送门时，会迫不及待地走进去逃离这里，不过这是青龙帮的特权。于是他们习惯了困于此处的生活，就在此时听到玻璃屏外屠夫的嘶吼声，也处若不惊。当这个声音渐渐逼近时，克罗米还正在悠闲地下达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