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生出羊角的人(上)

悠又摸了摸额头上的鼓包。
大概三天前吧，早上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去照镜子，突然发现自己额头上有什么不对劲。
当时以为是睡觉翻身磕到床头了，也没太在意。
后来才发现……这鼓包两边一边一个对称的。
……难不成我磕个包都这么有艺术气息？
当时只是这么想而已。
结果三天了，这包根本就没有消退的迹象。虽说也没红也不痛，但长着这玩意总感觉怪怪的。
“虽然这么说，也没闲钱去医院看看。反正也不痛，就放着吧。”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赶紧穿好衣服出门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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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铁下来，悠感觉自己就像是羊肉罐头里的羊肉一般。密闭，拥挤，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味道。
在这种地方，每个人的每个声音每种气味每个动作都被无限放大然后混杂在一起向他袭来，
“啊……要是这些人都不在了就好了。”
一边嘟囔着不可能发生的妄想，一边因为快迟到了而顾不上被挤得皱巴巴的衣服而朝公司狂奔去。
但很不幸，他依然迟到了。
即使他想说今天的情况和前几天不一样，但他实际上也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他只是觉得好像要说，即使他知道和正在臭骂自己的上司说这种话是毫无作用的。
所以比起说出来然后领受一顿加长级别的臭骂和一天甚至好几天的穿小鞋，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要是他去死就好了。”他一边看着上司的唾沫星子飞溅到他的桌面上，一边有些随意地想着。
他知道这不可能实现，但，想想又不花钱。
想到这，他又挠了挠头上的鼓包。
——结果被上司抓住这个动作然后当成是他受教训的时候漫不经心又骂了半顿。
午餐时间，悠到公司餐厅去点了一份炒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然后掏出手机，打算边刷刷sns边吃。
[又迟到了？今天也好好地被骂了一顿呢。]是织发来的。原本就是从小到大的死党，结果进的公司都是同一个，只能用孽缘来形容了。
[切，我猜你现在笑得肯定很开心对吧。]
[开心个锤子啊……我这边手头上的工作还有一大堆，午餐都只能泡面解决了。]
[哎呀，那可真是可怜。诶我和你说，今天的炒饭超好吃的，简直是平常150%的水准。]
[……那没事了。]
[那没事了。]
心情好得简直要哼出声来了，就连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些。
虽然这炒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在吃饭？]又一条信息。
是上司发来的。
[是的。马上就回去继续工作。您有事找我吗？]
[没什么，慢慢吃。今晚陪我去喝酒吧。我请客。]
……啧。
[好的。我会尽量早点做完工作的。]
[嗯。]
关上手机，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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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唉。”扶着面红耳赤还在发酒疯的上司走在路上，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上司他特别喜欢找他喝酒，并且还不愿意告诉别人，搞得每次喝酒都只有他们两个人，每次悠都要负责照顾烂醉如泥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