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
但物哀是虽然有哀字但绝非只是诉说哀愁,叶渭渠先生在其著作,《日本文学思潮史》就提出久松潜一博士将“物哀”特质分为五大类,“一感动,二调和,三优美,四情趣,五哀感。而其最突出的是哀感。”
《雪国》在听到书名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在雪原当中有着一个小小的村落,村落里正炊烟袅袅。正逢放寒假,我在家无事,就买了几本“闲书”打发时间,其中就有川端康成先生的《雪国》。
就这样“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
故事发生在一个雪国小镇的温泉旅店,主人公岛村,岛村是一个有着妻室儿女的中年男子,坐食遗产,无所事事,偶尔通过照片和文字资料研究、评论西洋舞蹈。再前往雪国的旅店认识了艺伎驹子,被驹子的吸引,甚至觉得“每个脚趾弯处都是很干净的”。然后三次前往雪国与驹子相会。小说的开头就是写的岛村第二次来到雪国,在乘坐火车的过程中又邂逅了美少女叶子。岛村透过车窗欣赏黄昏的雪景,却看到映现在车窗上的美丽的叶子,不禁喜欢上了这个美少女。故事就围绕着三人展开,已叶子意外去世而收尾。
主人公岛村坐食祖上遗产,有着优越的家庭环境,有着令常人羡慕的社会地位。但也因此百无聊赖,甚至觉得生存的本身就只是一种徒劳。他欣赏极为纤细的美,书中如此写到“有的蛾子,一直停在纱窗上不动,其实已经死了,像枯叶似的飘落下来。有的是从墙上掉下来的。岛村捡起来一看,心想,为什么长得这样美呢?”岛村认为,任何生命都是有逝去的一天,所以无须挣扎,顺应生死即可。这很像川端康成在诺贝尔文学奖授奖仪式上所做的演说词《日本的美与我》中强调说:“灭我为无。或许,岛村也许就是川端康成先生的一种精神化身吧。
而艺伎驹子,在明知岛村不可能爱上她的情况下还是爱上了岛村。愿意等待每年仅来一次的岛村,更愿意带岛村的妻子一同游玩,为的只是一个“长久”。数着“第一百九十九天”……天真的傻女人。再去东京当艺伎时每天写日记,再为了给注定会病死的未婚夫还疗养院的钱去重当艺伎,在人烟稀少的雪国天天练着动听的三线琴,再得知行男病终时却不愿见他最后一面。这一切让岛村不经感叹道:“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对啊,驹子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徒劳吗?甚至连驹子这个名字也来自中国蚕马的神话,意味着虚无。但这难道不是一种显而易见的美吗?纵使只是徒劳,但也因徒劳才美的可贵。
叶子在《雪国》中出场的次数并不多,但场场不久就以“叶子近乎悲戚的优美的声音,仿佛是某座雪山的回音,至今仍然在岛村的耳边萦绕。”去形容。再后面也常常带悲戚去形容叶子,叶子的美仿佛遥不可及,甚至让我感觉这种美存于这个世上,本就是一种玷污。再叶子丧生于大火时,我的内心无比的悲痛。但在川端康成的笔下却将岛村和驹子的表现写的十分两极化,比起驹子的疯魔而岛村却认为叶子因“失去生命而显得自由了。我在内心深处不由想到,死或许不是一种结束,而是种升华。叶子的死就是这种升华。亦是人物形象的升华,亦是美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