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斯王》(3)

这让阿索斯想到了母胎中的错觉，他的体力不足以支持他更多的思考，他现在能看见只因为眼前的光芒，能行走只因为身后数万的目光，他没法去想自己为什么要去山顶，脑中越是一片空白，越发感觉意识深层有一个声音呼唤自己朝山顶而去。
“锵！”断裂的金属音把阿索斯拉回现实，他身体晃了了一下，他的枪身经历了战斗，碰撞，在高山的寒冷中断成了两截。
一阵风卷着些许细碎的沙子从枪尖滚过。
“你的武器断了。”一个声音响起。
“我的武器从未折断过。”阿索斯回答。
他握着断枪跪在了地上，没有东西的支撑他难以前进。
“你已经走不动了。”那个声音又说。
“我从未停止过。”阿索斯回答。
他用手支撑着身体，地面在膝盖处的的甲胄上划出一道道伤痕。
“你的兄弟背叛了你。”声音继续说。
“我的兄弟与我同在。”阿索斯回答。
他的脑海闪过看到的那山道上或匍匐，或跪着连成一片的士卒们。
“你寻找的其实并不存在这里。”那个声音接着说。
“……”阿索斯没有说话。
他站了起来，周围狂风大作，身边的光芒像是绸布一样被掀开了去。
“你登上了山顶。”那个声音最后说。
“我的山，没有顶。”
他站在山顶，手握着断枪，风卷着沙石在他体表盘绕。他声音嘶哑，但力量充沛让他纵情高嚎。
他高举断枪，远处传来沉重的马蹄声，熟悉的身影卷起风烟停在他的身边。
“我找到了。”
他抚摸着战马的鬃毛，战马嘶嘶低鸣，俯下了脑袋。他纵身上马，战马傲然挺立，希律律喘着粗气。
“我们走！”
希律律，战马奔腾，马蹄踏碎的岩石沙屑席卷着随风盘绕！阿索斯扬起手中断枪，沙石之风绕过后凝聚成了新的枪骨！
“驾！”
希律律！缰绳扯动，战马扭动着脖子，在山道上肆意碾轧！山道边缘乱石崩塌，狂风卷动碎石凝聚成新的枪身！
“驾！”
战马穿越了那片云雾，周遭还是来时那些过去的，未来的景象。而在登山之时，阿索斯双目看着顶峰，未曾有丝毫偏移；下山之时，阿索斯目中只有自己的兄弟，更何谈会多看一眼！
“呼哧！呼哧！”战马承着阿索斯，奔驰至自己曾倒下的地方。
“驾！驾！驾！”
希律律！战马嘶嚎！战马和阿索斯高高跃起，断崖在身后分崩离析！长枪划过断崖侧的山壁，山壁应声断裂！狂风卷着山壁的山岩凝聚成了新的枪刃！
战马落地！踏碎了正在和自己下属交战的战士。阿索斯肩抵长枪，贯穿了另一名骑士，手臂挥动，石质长枪带动那名骑士在空气中划出呜呜气鸣，将沿途之敌尽数击下山崖！
“阿索斯！”
“是阿索斯！”
狂风呼啸，乱石飞落，阿索斯驱动战马，枪之所至，飞沙走石！
而烟尘飞漫，一束晨光从山崖之侧照过。一个身骑战马的高大身形显露出来，鲜血沐浴，但是没有覆盖的地方依然折射出了耀眼的白光。所有人停下了手，空气在这一瞬间就像是固体一般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