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星》⑨ 归将

 “看好他，就这样，别让他死了。”
军部部长神色冷峻，随行的士兵立刻锁死了大牢的狱门。警察长则担忧地问：“部长，球长那边……”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一定是球长？”部长微微侧头。警察长顿时一惊，接不下部长的话。
“‘他’既要封口，那就留他一命。”
却没有人注意到部长攥紧的拳，竟然在微微颤抖。
部长看着方才一直沉默的宅博士欲言又止，给了警察长一个眼色。其他人知趣地退下，过道里一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宅博士。你知道吗，我一向最讨厌别人谈故事。可是我今天却莫名想到了一个故事。”
“……”宅博士刚要张口，部长却自顾自讲了下去：“以前有个孤儿。他从小就因为太不会琢磨别人的心思经常受排挤。唯一收留他的孤儿院战乱中被毁。后来一个星际间谍收留了很多流亡的孤儿。派他们在细碎之处收拾情报。间谍招待他们很好。
“后来，间谍暴露，就派他们做人肉炸弹。”
“……后来呢。”宅博士的语气不禁带出一些同情，他能够猜出部长就是那个男孩。但他知道部长不可能无故讲起这些。
“他们当时什么也不知道。”还很高兴能报答间谍的恩情，其实如果间谍不那么做他们作为帮凶也活不了，“后来他们被识破了。有的人当场爆炸，有些人救了回来，但被私刑审讯至死。他奄奄一息，可是被当时刚上任不久的球长释医治。他觉得他们都是害死间谍的坏人。当时正是最倔强的十几岁的年龄。又有间谍的洗脑。可是球长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哄他。然后喂他吃饭。稀粥。”
说到这里部长的表情全然冷了下来：“宅博士，我需要你连接Y星的网络，联系Y星总部，查清现在在一号医务室的这个球长，到底是真是假。”
“明白！”
“勿寻。速走。”
一字一字地破译开原X星独有的密码，蓝发男人的表情异常的阴沉。
尽速冲进密林，毫不犹豫地踏入机关，等到的却是微风吹拂叶林的清声。伽罗眼神骤冷，仍是不甘地咬牙，跃上高空静静俯视，双拳握紧又放松又握紧。虽然这片树林外表看来与常无异，但熟悉这里一切的伽罗心知，保护能源核的机关被解除了——早已预料的情况却令他无策应对。
——是凯撒啊。
【把能源核夺回来。】把能源核夺回来。把能源核夺回来。
伽罗努力地甩甩头，试图甩掉头脑中自然而然生成的指令。
……他到底仍是受程序控制的智能体。即使布下这程序的X星人们早已与他们的文化一起湮没在历史之河，他多少仍无法摆脱那亦美好亦苦涩的往昔的烙印。
所幸，他还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
伽罗首先回的是小心超人的家里。他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放着一集无聊透顶的肥皂剧。他默默盯着屋中阳光下翻滚的尘埃，又贼一样偷偷瞥了一眼客厅的沙发，那好不容易隐藏好的痕迹——尽管家里无人。
——现在是早晨8:49。
——他在2h12min前赶到的约定碰面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