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古代AU】第三章 赎罪(2)

杨戬此时很想掐自己一把证明自己是清醒的。坊间流传：陈塘一霸李哪吒，天生反骨火形疤。阎王来了不低头，拆骨吃肉冥府塌。这等人物今天居然给他杨戬做了个揖，嘴里还吐出一个“求”字，他不帮这个忙恐怕说不过去了。“好，我一会就出发。”
似乎是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哪吒松了一大口气。他最后说了一句“越快越好”便转身疾驰出门去了。
杨戬回到自己座位上，正打算收拾完东西就走，斜前方幽幽传来的说话声将他吓了一跳，“李哪吒难得来这么早，结果又逃学了啊。”
“吕……吕伋？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啊，”吕伋捋了捋额前散下来的碎发，咧开嘴冲他阴森地笑了一下。因为这人阴沉又不爱说话，存在感极低，杨戬和他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和李哪吒关系那么好的吗？他叫你去送死你也答应。”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少年之间仿佛被光影划出了一道分界线。
“少年英雄李哪吒，因只身抓获叛臣敖广有功，得封三品镇护将军……”站在明亮处的少年声音清透，娓娓动听地复述着说书先生的话，目光中掺入了月色，柔和得快能把人融化，“你其实一直在内疚对吗？如果你真是你所说的那种人，我走的那天就不会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了。”他的双手率先探入黑暗，抚上身前人的脸颊，泪滴的冰凉触感随即从指尖蔓延到掌心。
“我了解你的，哪吒。”
一阵西南风，将乌云尽数从月亮身旁赶走，使它终于能把光毫无保留地赠与大地。屋内的两人同时置身于这馈赠中，彼此凝视着，共同呼吸着。
“我当时是想救你们的。”少年将军喃喃着，声音沙哑的厉害。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等哪吒终于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时，急忙拍开了敖丙的手，“别看了，丢死人了。”
敖丙本来打算默默地等哪吒平静下来，可看着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拿袖子去抹眼泪，他忍不住掏出自己的浅蓝色云纹手帕递给了他，“真是一点都没变。”
“还不都是因为你！”哪吒转过身去，一边拿手帕在脸上乱擦一通一边愤愤地说。末了，他将那手帕揣进怀里，“等我洗洗还给你。”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想说给对方听的话太多，二人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正在敖丙估量着哪吒是不是已经长得比他还高时，对方突然过来环抱住他，将头搭在了他的肩上。“从听说你失踪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你。”
“那看来是我更先找到你。”想象着哪吒此时的表情，敖丙不由得有些心疼。
“我会帮你的，你也不需要和我客气，”哪吒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今晚就留在这行吗，我怕明天你又消失不见了。”
城隍庙的门被一脚踢开，惊醒了神像下的蓝发青年。没等他反应，就被进来的人一把抓住。等那人检查过他额角之后，愤怒地将他甩在了地上，“你不是敖丙，”那人身旁的细犬狂吠着，吓得蓝发青年连连后退，“你是谁？不想被拿来喂狗的话，最好老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