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古代AU】第三章 赎罪

原本热切的目光，在听完来人的三言两语后瞬间黯淡了下去，腹中酝酿了许久的千言万语则化作几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你只是因为此事，才冒名潜入我营中的？”油灯旁，一本皱巴巴的新兵名册被孤零零地晾在一边。几乎每一个将士的画像旁都被做了方形标记，唯有一个叫“秦孪”的，画像旁什么也没有。
“正是…”敖丙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可没等面前的人看清，又转瞬间归于平静。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此时的哪吒与方才判若两人，话语间仿佛裹上了一层霜，“你可知三年前将你那反贼父亲缉拿归案的是谁？”
屋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忽然卷来的一阵狂风将房间的木板门吹得嘎吱作响，烛火在气流中挣扎摇曳了一会，最终没能逃过覆灭的命运。此时已是三更时，再无其他灯火，唯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海蓝色少年的身上。
良久之后，那少年终于开口：“正是将军你。”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哪吒站在暗处，不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我就是害你父亲蒙冤，还从中获利的卑鄙小人，你觉得我会帮你吗？还是你觉得…”他突然向前，粗暴地扯下了敖丙脸上的面具，手却又在看清那张脸后不住地颤抖起来。面具下的面孔依旧完美如玉，并未如他所说的那样遭烈火侵蚀，只是额角被用墨刺上了永恒象征耻辱的印记。
“还是你觉得，这是我欠你的？”虽然看不清脸，但那微颤哽咽的声音让敖丙知道，面前人的眼睛里又进沙子了。
“那边，给我搜仔细了。”部署完城西的搜查队，白袍将军从衣袋里摸出一把葡萄干丢进嘴里，牵着自己的细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一阵鼻痒，这勾起了一些令他不太愉快的回忆。
（三年前）
“杨戬，你能…噗！你这是什么打扮？”
“要你管？”正值春深，柳絮横飞，这玩意儿每年都搞得杨戬喷嚏连连，痛不欲生，今早他管他娘要了块丝巾围在脸上，但好像作用甚微。
“没时间和你扯淡了，”虽然这么说着，哪吒自己却是一副憋笑憋得很辛苦的表情，“你能帮小爷个忙不？”
“哦？原来是有事求我啊？”杨戬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凭什么帮你？”
“凭我觉得你这人虽然讨厌，但心肠不坏。”哪吒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下来，“你知道敖丙这几天去他姑姑家探病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杨戬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整天粘着人家，跟搞断袖似的。”哪吒闻言一怔，却也没作反驳，四下望了望，就近抄起自己桌案上的纸笔涂涂画画了一阵递给他，“你照这个地图去他姑姑家，跟他说这几天千万别回家。能赶快逃最好。”
“为什么？”杨戬接过那张地图，发现竟然画的还挺不错。
“我从我爹那偷听到的。敖家最近要出事了。我还不知道具体原因。”哪吒眉头紧锁，再开口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得赶去通知姓敖那老头。虽然他平时不待见我，但我不想敖丙难过。咋俩平时关系也没多好，可我实在没什么其他可以拜托的人了……”哪吒突然顿住，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就在杨戬以为他要放出什么狠话来威胁自己时，他两手抱掌，身子磐折，向前深深行了一个作揖礼，“只能求你，帮帮敖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