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持节赦魏尚（二）

前文提要：汉文帝因匈奴入侵之事，郁郁寡欢。偶过中郎署时与中郎署长冯唐谈论起此事，冯唐直言不讳，尖刻指出当前汉军与匈奴的差距。。。。。。
皇帝听到这番话，既深异冯唐见识非常，又对他伉直敢言的性格颇为赞赏。于是说道：“爱卿所言甚是！之前，晁大夫也屡屡向我上书进言。建议朕以优厚的条件，召徙内民实边，选用才干优异，品德高尚的人去做他们的长官，对抗匈奴。我觉得这是可行之计，于是采纳施行了下去，可这也不是朝夕之间能够完成的。没想到匈奴就在这个时候大举入侵，朕本想不顾一切的帅师亲征，可是大臣和太后都多次进行劝阻，说当年济北王就是趁着朕亲征之际反叛的，朕不得已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说到此，皇帝脸上泛起一丝苦涩。众臣子见到此情景，都不免伤感起来。特别是北宫伯子，两眼早已通红，只是碍于在众人面前，才强忍着压了下去。
皇帝继续说道：“朕深知当今大汉，不只外患猖獗，亦有内忧隐于腹心之间。以前，贾太傅在世时，就经常上书劝谏朕要防患未然，于是我便扩大了淮阳和梁国的封地，用于预防以后可能会发生的祸患。对于那些诸侯王们，朕念在同宗骨肉的份上，也是能优待的就优待，能宽恕的就宽恕。东南的吴王，不来朝见已经好多年了！朕念在同宗至亲，又其年老，且深知此时内不可乱。于是宽恕了他的罪行，并派使者赐其几杖，准许其不来朝见。其他诸王，多是高皇帝亲子孙，可他们多有不法之事。朕以亲亲之故，时常宽宥！淮南王刘长曾多次犯法乱制，我因为他是朕唯一的兄弟，所以一直没有过问追究。后面看来，我还是对他过于纵容，才使他终于犯下大罪。朕罢夺他的王位，本意是想让他反省思过，可没想到他如此刚强，在押送途中绝食而死。弟弟死了，做哥哥的哪有不伤心难过的，可天下的百姓却说朕是贪图淮南国封地。
”说到此，皇帝充满无奈的漏出一丝苦笑，眼神中又加了一层忧伤。可眉宇间又因为能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有所舒展，北宫伯子见此也是一时难过，一时悲喜。大堂之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再说话。
不过皇帝阴郁的心情总归是开始有所舒缓，天空也似乎是感应到了天子情绪的变化，此时开始放晴，阳光透过门窗洒进堂内，使堂内整个气氛都似乎变得活泼欢动起来。皇帝看到，也终于一扫往日的阴霾，堂内一片欢和！
过了一会儿，皇帝和颜问道：“冯爱卿，你祖籍是哪里呢？”
冯唐听言，恭敬的答道：“回禀皇上，臣的祖父是赵国人。到了臣父亲的时候，迁居到了代国。”
皇帝听罢，若有所思道：“朕做代王的时候，边鄙匈奴，常思得良将。朕的尚食监高祛常常向我称赞赵国李齐贤能，善于用兵。多次为赵王征战，在巨鹿之战时，更是带兵与秦军英勇对抗。现在朕每次吃饭的时候，心里都会想起他。冯爱卿也知道此人吗？”
冯唐答道：“臣知道此人，但是若要论起用兵，李齐却远比不上赵国之前的廉颇、李牧二人。”冯唐顿了顿。
皇帝听言，有些疑惑的问道：“爱卿怎么会这么说呢？可有什么依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