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年的自白——同时也是你我的自白
——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那个青年哭的不成样子,周围的人,凡是听到他的哭声的无不将胃里的残留物吐的一干二净,直到在呕吐物中看到绿色的汁液。青年就这么哭,一直持续了一周。那天,人们发现自己不再干呕,而留在空气中的,只剩一片死寂。
青年做了个梦,他沿着马路走了很久,在一个十字路口处,他决定脱离之前的路,转向另一个方向。呈现在他眼前的不通的路则是由枕木和钢筋建成。这路看不到尽头,那伸向远方的深邃也许会把人的灵魂都带走。他听着信号灯的声响穿过这条铁路,在不远处,那个公园在等着他。这个公园没有任何标识,没有任何人影,甚至没有大门,他能看到的,充其量只能算作入口的两堵闪开缺口的人造灌木丛和几个像马路牙子一般高的台阶。他踩着台阶,侧着身进入到里面后,看到了一个小广场,其中的健身器械已经破旧不堪。然而,青年知道,这个公园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青年走过眼前的广场,看到只有一条小径通向前方。小径的两边有时是经过修剪的草坪,有时是杂乱无章的树木。他感到午后斜射过来的带着光圈的朦胧阳光总带有某种违和感,但他又说不出是什么样的违和感,同时,青年又很熟悉这种感觉,毕竟,这是他常年经历的感觉。不久,小路出现了分叉,一条被更多的植物包围,另一条依旧如前,但终点总会一样,支流总会回归到干流,鸟儿也会飞回自己的家乡,青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于是他选择了那条更为幽静的岔路,两边皆是高过自己身高的灌木丛,这条岔路显然也比之前的小径更为弯曲,通过的时间也会更长,不知怎么的,青年心中的悲伤也愈发膨胀。与之相伴的,期待也随之膨胀,“我想带自己很珍惜的人也来这里。”,而终点,他也早就知道了,同样的小广场,破旧的秋千......
青年已经很久没做梦了。有多久了?半年?不知道。青年睁开眼睛的时间是4:46。
我问他:“你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嗯,很久了。”
“不困吗?”
“困。但怎么也睡不着了。”
“就这么一直下去?”
“也许吧。”
“你的性格总有一天会把你毁灭的。纯情和善良,温柔一样,在这个时代是贬义词。”
“我知道。”
青年看向窗外,灯光透过每间屋子的玻璃铺在了地上,一起照亮了街道。白昼与黑夜即将更迭,地平线上只剩一片光与暗的交融,深蓝色逐渐在淡去,世界马上要被暖色调包围。但是谁也没在意现在是几点,因为他们因呕吐的停止而狂喜,每个人都在欢呼着,他们想庆祝,盛宴也即将开始。
青年把头扭了回来,继而面无表情地盯着这空无一人的屋子,而整间屋子也将他的视线原原本本的送了回来。青年被自己的视线勒紧了脖子,马上,红色的印痕就浮现出来。他想大喊,而他的视线告诉他,“这就是你的归宿,这就是你,接受他吧,把他吞进去。”四面墙壁也越来越向中央靠近,青年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但这间屋子却理所应当地缩小着自己的面积,毫不在意地向青年袭来,毫不在意,带着将青年的皮肉碾成沙拉酱,将骨头磨成海边的细砂的冲动,毫不在意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