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仙城(3)

莫如凛的声音在茯霖耳畔回想，清晰的感到了那股无端的怅惘与叹息。
“我那时想着师父总是神神叨叨就算了，怎么能开这种玩笑。一直到后来，我几乎以为昭明的劫数应在了情字之上，却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
莫如凛恍惚间听到了，那一向不正经的师尊，离去那天站于苍崖之巅所说的话。
“这世间执迷顿悟，苦难悲喜不过是过眼云烟，大梦一场，如凛你记着，若有一天昭明没有渡过他那一劫，你便……杀了他吧。”
莫如凛一直不知道那年清虚道尊为何会如此，直到如今。
如果叶天璟不能重塑道心，他要想活下去，除了做个穿过界门做个生老病死的凡人，就只剩下堕入幽冥，尝万鬼加身之苦，熬妖魔肆灵之痛。如此便能由仙转魔，若是他成功，到时于天地定是一场浩劫。
莫如凛不信，他绝对不相信会发生那种设想中的事情，但是，“师尊，您到底……看到什么啊……”
但是，清虚道尊的话语，自见到叶天璟时便时时在他心间回荡，叫他不得安宁。
世人皆传天外天位于缥缈云端之处，虽也不算错，实是有些误差。
真正的天外天入口，位于西北鲛人的无尽深海之中，在幽暗阴冷的海底，随着夜光珊瑚组成的道路，跟着游鱼萤火而行，于某一处角落缀下信物，天外天的大门就会打开，通往那天上云海。
幼时莫如凛曾跟随清虚道尊走过这段路，至今记忆已然模糊，却依旧记得那如梦似幻之感。
莫如凛踏上浮云之阶的时候，迎上了一男一女两位仙侍，其中一女子沉默的向着莫如凛行了一礼。
她伸出了手，空中飘起了一个半月玉坠，正是莫如凛用来开启大门的信物。
莫如凛看着那个半月玉坠飘向了自己，落在了怀中昏睡着的叶天璟身上，问道:“这是?”
男子开口道:“尊主的来意，我主已经知晓，依主上与清虚道尊的约定，这位小公子可以留在天外天四十九日。”
另一个女子又是一福身，柔身接到:“若成功，尊主可于无尽海见到剑尊大人。若失败，那天外天亦会负责送剑尊大人回到太玄宗。”
这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听到自家师尊的名字，莫如凛心中紧了紧，哑声开口:“那便，拜托了。”
望着抱着叶天璟而去的男子，莫如凛不禁感到了几分怪异，却听那被留在原地的女子似乎带着几分歉意说道:“主上事务繁忙，还望尊主见谅。”
莫如凛压下了心中的不安，说道:“无妨。”
女子闻言温声道:“那便由妾身为尊主带路，这边请。”
莫如凛顿了顿应了句，“劳烦了。”
师尊既已把一切都准备好，那到底为何还会说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