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未完成的梦
夜里的空气芬芳而且浓郁,从这儿流过去,从那儿流过去,像是坐着一张跷跷板。“沙沙——沙沙——”风顽皮地撩拨着树叶,发出一阵笑声。树叶的影儿也跟着这节奏摇摆起来,一会儿是三拍子——不信你听——“沙——沙沙——,沙——沙沙——”一会儿又变成四拍子:“沙沙——沙沙——”。一只田鼠探出头来:“谁呀!这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树叶儿们听到笑得更厉害了:“您呐可真有本事,大白天睡觉来了。”
“切——”田鼠嘴里咕哝着,但其实什么也没听清,因为还迷糊着呢。田鼠一扭头,看到了草地上的那个梦。他走上前去,好奇地捅捅这儿,摸摸那儿。
“咦?这是个啥?圆圆的倒跟个蛋似的,不知能吃不?怎么还发着光?……呦,还软乎乎的,我拿回去当枕头,不大不小正合适,还能照个亮儿……”田鼠琢磨着。
“住手!”树叶们齐声制止道,“这是一个梦。”
“一个瓮?这也没口儿呀!”田鼠东找找西看看,“再说这么小的瓮,能装什么呀,顶多也就几粒谷子……”
“什么瓮呀!是梦!一个梦!一!个!梦!”树叶“沙沙”,响得更厉害了,一个比一个高出来半个音阶。大家气得恨不能从树上跳下来走到跟前,拉着田鼠的耳朵去喊。
“哦,一个梦呀,谁让你们不说清楚……”
“哎呀,小陈儿,你别乱碰,人家睡着啦!”“小陈”是田鼠的外号,因为他平时总爱收集陈芝麻烂谷子,简称小陈。
“去去去,我明白着呢。”田鼠嘴硬地否认。但他也不敢再打扰下去了。
“是谁不小心把她丢在这儿啦?我要在这儿一直守着,等主人回来。”田鼠回到自己的地洞里,拿出一床被子,小心翼翼地给那个梦盖好,不让她着凉。
“这到底是谁丢在这儿的呀?”田鼠仰头看向四周的树。
“沙沙——沙沙——”树叶们用自己的节奏回答了这个疑问:“我不——知道——”田鼠看向别的树,其他的叶子也都纷纷摇头。
“切,还亏你们整天呆在这儿也不挪地方,竟然也不知道。”田鼠咕哝着。树叶们“沙沙”地奏出三拍子和四拍子的舞曲,谁也不做回答。
“哈——”田鼠打了个呵欠。好困啊!“不行不行,我可不能睡,我还得继续守护着她。”田鼠摇摇头。“哎呀,我还是躺一会儿吧。只要不睡着,就躺着歇一会儿就好。我睁着眼。”过了一会儿,田鼠又想。
田鼠打定主意,躺了下来。草地软软的,真舒服呀!田鼠仰着脸看天上的星星,突然间一颗流星划过,从一个不知名的远方飞往另一个不知名的远方。凉凉的风过来,把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吹得飘了起来。树叶们调皮地奏出《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