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忘了我（四十五）

脑洞！
脑洞！
脑洞！
勿要上升真人呐！
床上躺着的孟父在床帐的阴影里熟睡着，鼻息略微显得有些粗重，鬓角的白发不知何时已经蔓延了整颗头颅，坚毅慈爱的脸庞在这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竟格外的脆弱和苍老。
孟鹤堂看着床上沉睡着的父亲，内心有些苦痛，但是却更加的茫然无措，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之前回郓城的时候，父亲并没有对自己和周九良之间的情意有过任何不满和反对啊？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呢？
突然间孟鹤堂想起了当初父亲曾经跟他隐晦的询问过杨九郎和张云雷的事情，当时父亲有些尴尬的问他为什么张云雷要跟杨九郎住在一间屋子里。当时他正在因为周九良答应给他单独弹一首曲子太过于开心，随口跟父亲答道:“云雷自小身子弱，怕冷，九郎那间屋子不是最暖和嘛。”
当时父亲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孟鹤堂便走开了，现在想来，其实父亲一直对于此事都是不满，只不过当时杨九郎和张云雷之间太过瞩目，孟父没有注意到时自己的儿子罢了。在杨贺走了之后，孟父其实一半把杨九郎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只不过循规蹈矩的孟父在心里依然记得杨九郎是自家主人的孩子，是少爷，是主子，自己无法干涉过多，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
原来父亲一直看得清，只是不愿多说罢了，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为什么自己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呢？
张筱春当时对他说的话，孟鹤堂现在有些明白了，有些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孟鹤堂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荆棘丛生的小路路口，小路上布满了白茫茫的雾，他似乎闻到了危险血腥的味道，他知道走过去必然会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我到底该怎么做？
九良
父亲
我，到底该怎么做？
药煎好了，孟鹤堂慢慢的斟到碗里，端到父亲床前，小心翼翼地喊:“父亲，药煎好了。”
孟父微微皱了皱眉，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孟鹤堂那刹那眼底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恨意来，手一挥打翻了药碗，红褐色的药汁顷刻撒在了孟鹤堂浅灰的衣服上，泅出了一大片丑陋的印记。
“孽子，咳咳，你给我跪下。”孟父气喘吁吁的说完这几个字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孟鹤堂也顾不得衣衫尽湿，急忙上前抚着父亲的胸口，一下一下:“父亲，您没事吧？”孟父半天气才喘匀，一把推开孟鹤堂的手，枯瘦的手指指着孟鹤堂:“你必须给我断了，你是我孟家唯一的男丁，你必须娶一个女子，否则我如何去面对我孟家的列祖列宗。”
孟鹤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哀求:“爹～”
一声哀求的“爹”让孟父的心突然软了一下，但是孟父看着孟鹤堂哀求的眼神，硬起心肠别过脸去，良久才决绝的开口，一字一句:“堂儿，如果，你真的不愿断了的话，那么，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儿子了。到了地底下，我宁愿接受列祖列宗的责罚，也不愿在现世里让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的儿子喜好男子。”
说罢，孟父又剧烈的咳了几声，颤颤巍巍的躺了下去，但是脸却一直面向墙壁，没有再看孟鹤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