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零一孟鹤堂 章七（六）老闭

回到北京，周昕如约跟孟鹤堂讲述了一段周九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及的过往。
周九良曾经提及的过的那场大病源自他周岁时的一场感冒，最终发展了脑膜炎，因为耽误了初期的治疗，等被医生确诊为脑膜炎的时候，小周航已经陷入昏迷了，周九良的妈妈因为照顾他没注意自己的身体，等到发现信期异常的时候，小周昕已经在妈妈肚子里成形了，一方面是前途未卜的儿子，一方面是突然降临的新生命，偏偏这时周九良的父亲因为工作原因进入保密期与外界隔离，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儿正面临怎样艰险的处境，周妈妈已经做好了打掉肚子里孩子的准备，医生给小周航下达的病危通知书却给了周昕生的希望——如果独生子女夭折，干部家庭可以生二胎。
放弃了治疗的小周航被接回家，却在周昕出生的那天奇迹般的醒了过来，这在如今的医学科技看来靠自体免疫获得康复，可在二十年前看可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直到今天，周昕都觉得是哥哥置身险境才换来了她的出生，周爸爸给周昕取名“昕”即使日出之意，也暗含了希望，小周航能醒过来又何尝不是因为小周昕出生带来的希望呢？
“我不明白，”孟鹤堂嘬着一杯柠檬汁，同来的大宝也面带困惑地看着周昕，“你告诉我们这个是什么意思？”
周昕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嘴巴像是猫咪，孟鹤堂仿佛看见了周九良的影子，“我不知道老哥昏迷不醒等死的那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直就觉得老哥跟别人不一样，他心里有另一个世界，但是从来没跟别人分享过，我猜测孟哥您还有老哥的队友们已经发现了老哥性格挺起伏的，所以拜托，请给他一些时间吧！”
送周昕回学校后孟鹤堂跟大宝回家的路上，大宝斟酌再三，终于开口，“性格起伏，这个形容倒是挺到位的，所以烧饼说他有自闭症，看来也不完全是气话，经历过这些事的孩子心智肯定和别人不一样吧？”
孟鹤堂开着车没说话，五年来和周九良相处的点点滴滴今天终于因为周昕的“揭秘”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周九良，又或者说很多个周九良，不说相声、不从事曲艺行业，其实周九良有很多很多的选择，就像是很多很多个周航都被装在了“周九良”这个瓶子里，他们看到的不过是瓶子不同的侧面而已，这些不同的侧面在“周九良”这个瓶子里慢慢融合成一个统一的样子，但是郭鹤鸣的离开、刘鹤春的离开，一点一点地让这些侧面相互分割开来，周九良是否自己也在挣扎？
有那么一瞬间，孟鹤堂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周九良是不是也想过或者说正在想着离开？！这个想法让孟鹤堂不寒而栗，甚至都没发现身旁妻子正等着他的回答。
这一年的纲丝节，也就是2015年9月13日，郭班主为之前没有举行摆知仪式的张云雷、李云天、张云藩、靳鹤岚、朱鹤松、刘鹤龙以谢师仪的形式举行了拜师仪式，这一天也是第二批“九”字科弟子的摆知仪式。“二九”中能人也很多，韩九鸣在高峰的队中，风格稳健，可逗可捧。声音沙哑的刘九思，是留学回来的海归，而且进入德云社之前是说唱歌手，还曾经获得过全国比赛的奖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走在潮流前线的现代青年，除了五队的尚九熙、何九华、刘九思，还有韩九鸣这些，都是跟孟鹤堂周九良很熟悉的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