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故人长绝（下）①(2)

虽说是个坤泽，可毕竟一个大老爷们，围观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动，任由自己男人把自己摁在地上薅着扇，其实他也不知道。
好像这几年干家务的腰酸腿疼一下子就找上他了，也好像是别人关于杨九郎的风言风语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让他的头涨得疼，无暇顾及其他了。他好累啊，身上这男人第一次让他失望。
俩人挤在出租屋里的时候，俩人路过烧烤店舍不得进去只闻闻味的时候，俩人在诊所窄小的病床上的时候，张云雷从来都没有埋怨自己的乾元。可今天，他真的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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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郎好像是累了吧，终于停手了，临走时还不忘踹他两脚。村里人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对打场面，不由得有些遗憾，”杨九郎能耐了啊，打媳妇儿啊！”，这个声音刺的张云雷头发发麻，一个人躺在砖地上，好硬。好疼，脑袋疼，心也疼。
终究是错付了啊。
他自嘲的一笑，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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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就在屋子里了，郭麒麟守在他旁边，”是杨九郎打电话叫我来的……”，”孩子呢?”，他打断说道，张云雷记得他俩吵架的时候孩子刚送去上学，这时候也不知道在哪了，”去我妈那了，你不用操心他了，我姥爷来接的。”
张云雷一听张爸爸来过，终于绷不住哭了，是啊，当初爸妈亲手把自己交出去，迎来这结果还不知道多么自责，自己不孝啊。
郭麒麟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默默陪着掉眼泪，历来都是家里人掌中宝的小舅舅啊，他也心疼，要是杀人不犯法，杨九郎这时候已经躺棺材里了。
”大林我饿了。”
张云雷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抹了抹眼睛，”我想吃黄焖鸡。”。吃完抹了抹嘴，郭麒麟居然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了，”我要离婚。”
他当然知道在八十年代农村这件事是多么出格。自己落得个没人要的名声不说，杨家，张家，两户人家估计也要抬不起头了。不管张云雷有没有错，谁敢同一个失了德的坤泽生活。他怎么知道失德?那没有能让人家赶出来吗！人们愿意相信自己臆想的事实，并不断给这个故事添加色彩。
所以真相终于成为世人眼中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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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麒麟听了一惊，他虽然替舅舅委屈，可真没想到离婚，毕竟俩人也只是因为一场拌嘴。
“舅舅，不是我说话难听，我相信你不是意气用事，可是不考虑别的，孩子怎么办?不能让他这么小就只要有个爸爸啊……”，这话一下子戳在张云雷心上了，跟着自己，他怕挣不来那么多钱，养活不了他，跟着杨九郎，他怕杨九郎忙，甚至再给他找个狠心后妈。孩子无辜，可自己又有什么错。
终究他还是狠不下心来，让孩子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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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杨九郎回来了。这是这一个月来唯一一次早回家。张云雷没再装睡，他觉得这份感情已经不需要再假模假样维持了。他累了。
杨九郎进来摸了摸他的脸，让他一把拍掉了，“杨九郎我到底算个什么！”张云雷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歇斯底里的问出这句话，好像这用光他所有的勇气，靠在墙上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