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上）(9)

十一
就在我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姑娘的消息的时候，士兵已经将家里搬空，各个房门都被贴上封条，大门也被一把大锁紧锁。但此时，我也顾不得了。
“老大，老大，有消息了！”小黄突然跑了过来，“再往东边，有我们的猫看见了几辆车子，车子中就有老大要找的人。”
我立马抓住他，“在哪？什么方位？”问明方向，我不及他们多说什么，已经向那里奔去。
“姑娘！姑娘！”我一边跑，一边呼喊。我当然知道在这里呼喊是没有用的，但却忍不住不停高呼。两边路过的猫都对我投来诧异的目光。
很快我就分不出方向了。不过不要紧，我会找到当地野猫的老大，向它询问姑娘的下落。万幸，老灰带着一群猫跟着我过来了，因此当地的猫老大也不得不对我给予一定的重视。发动它的手下帮我寻找。寻找的过程虽然磕磕绊绊，但是仍然能够持续下来。
十二
“喂！喂！”路巳用肩膀顶了顶秦兽。
秦兽摇摇头，从桌子微微抬起脑袋，打了个哈欠“啊……怎么了？”
路巳看了秦兽两眼，又看看不远处同样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先生，“真是少见啊，平时上课那么精神的两个人居然同时在课堂上睡觉。”
秦兽瞥了路巳一眼，“你今天居然不瞌睡才是更奇怪的吧。”
“我刚睡醒。”
“那就继续睡觉吧，别打扰我了”，秦兽又打了个哈欠，趴下去继续睡了“今天困得要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路巳见秦兽不理自己了，又看了看趴在桌上呼吸无比均匀的先生，觉得还是不去打扰他为好。无奈之下，只好重新趴下，不一会儿，三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十三
后来，我终于追上姑娘了。
那时已经记不得是我第几次向当地的猫询问了。那个地方的猫对我表现出了极强的敌意，而我身边已经没有多少猫跟随了。它们很快击溃了我们，然后包围了我。无论我击退多少只猫，总有更多的猫扑上来。在厮杀中，我的力量逐渐流失，最后我昏迷了过去。
醒来后，我身边已经没有跟随的猫了。当地的野猫邀请我加入它的团队，被我拒绝了。最后，它还是告诉了我类似于姑娘的人的行踪，然后将我驱逐出领地。
我终于追上姑娘了。
我看见姑娘家里的人。他们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护送着一个大车，缓缓行进到一块荒无人烟的荒地里，在那里挖了一个大坑。我看着他们将大车上长条形的大木箱子缓缓放入坑中，一锹一锹埋上黄土。我听见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间杂着姑娘的名字。
很快，他们便行色匆匆地离开，奔向更远的地方。而我留了下来。
我待在姑娘身边。为她收集春天争相开放的鲜花，为她驱逐夏天在树上嘲哳的蝉，为她赶走秋天蹿来偷食吃的松鼠，为她守护冬天披在她身上的白雪。
后来经过了连续几个月的大雨，接下来是连续数年的大旱。渐渐地，这里再也没有鲜花，没有蝉，也没有松鼠了。
这片荒地来得人却越来越多。刚开始是十几个人拉着一个长木箱子过来，如姑娘当时一般，只是送行的人数少些。后来是三两个人拉一个木箱子过来。最后是几个人拉着一大车的死人过来，没有木箱子，挖个坑，把人全部推进去，草草掀几抔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