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视之眼(2)

3·他的出现在我听见犬吠声的两个月后，那时我的神经像一条被拉到最长的橡皮筋一样，稍再多一丝外力就会直接崩断。所以那天夜里他伴随着犬吠声出现时，我直接昏了过去。醒来时，已是中午，他慵懒的躺在沙发里晒着太阳，但有一点令我十分费解，便是他的穿着，他穿的很厚实，风帽围巾，一应俱全，全身上下就留给我了俩眼睛。我很好奇他热不热，因为这是一个夏季的中午，外头放个平底锅可以煎鸡蛋，可他就这身行头还在晒太阳，而且真的在俩小眼睛里发出的是一种无比愉悦的光芒。我正斟酌着该开口说些什么，还没等我想好说什么，他反而先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有些岁数了。
“事情早就不是你能够理解的范畴了，即便你现在想好了对我提什么问题，我的回答未必也是你能够听懂的。那么你先确定，是不是真的准备向我说些什么。”他的眼睛里这次是一种狡黠的神色，不过他并没有直视我，还是保持着晒太阳时候注释天花板的角度。
“我想我确定。”我如是说。
“有趣，那么你准备了解些什么？”他把头转了过来。这次我对上了他眼睛，他的眼睛有点怪，很黑，可那黑像是滴入水中的墨一样，像是在慢慢流转。
“我想要知道，你觉得我会问的东西的答案。”
实际上，我对于这个来客一无所知，他只是在犬吠声中敲击了我的门，大声喊着我的名字，而我，开门后昏倒了。
“我觉得你不必用这种小聪明来和我做这样的交流的，你也写了那么多东西，虽然很多不入流，但至少对于事情的一般性发展该有一些基础的了解吧，我出现在此时此地，只能说明有一些事情出现了变故，而这种事情对于你我都是有着联系的，而且对我们都很重要。我这么说，你是不是该明白一些了呢。”
“可我不承认会有这样的‘变故’的出现使你和我之间产生联系，这位先生，你我之前从未有过联系不是么。”我相当讨厌故弄玄虚的人，语气也有些强硬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莫名大笑起来“联系之前确实没有，因为联系是双向的，而我感知到你却是单方面的，而且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开始的，你这两个月来睡得安生吗？哈哈哈哈哈！被Tindalos追捕的年轻人。它在追捕你，而我们在寻找它，追寻犬吠而来的不会只有我一个，但和我一样与你交流一定只有我一个。”
我愣了一下，但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几乎在想到的一刻这个问题就脱口而出：“你们是什么人？”
他干笑了两声，随即摘下了风帽和把自己脸部裹起的围巾，露出的是一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极度扭曲的人脸：“我们是一群窥视深渊并试图去了解它的人。”扭曲的人脸像是展现了一个笑容，我有些反胃“如你所见，离深渊越近也越容易受它影响，在我之后来的，或者那些早就抵达的，你是绝对接受不了的，事实上，我已经对我能保持这个外貌相当庆幸了。”
“那么和我聊聊，你感知的犬吠声离你最近已经到哪儿了。”他重新把那身东西给缠上了脖子。
“近的时候像是就在耳边，远的时候，仿佛在千里之外，可是就是能感知到，距离和声音大小像是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