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原创，古风，玄幻）(2)

比如，像现在这样。
丝丝的凉意从头顶上传来，微湿的发角遮住了他的眼，水的冲击力，让他连连后退。他莫晓，便是如此好欺负，便是如此狼狈，浑浑噩噩，过着这样的生活。
既然没有人待他好，没有任何希望，他又何必再忍下去。
“呵……”他的眸，深得不见光亮，双手抚着脸就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哈哈……”
对面洒水的仆人有些惊，握着盆柄紧紧的，那笑声很尖，时而带一点上下起伏的气声，不免有些让人发寒。
那小小的少年，嘴角微扬起，舔舐着鲜血，抹去了水便走近了几分。
女人顿时反应过来，将剩余的水又是往他脸上一洒，尖叫了一声就要关门离开。在莫晓要碰到她之前，那门便猛地拍上，恰好隔开了两人。
莫晓笑得瘆人，微歪了下头，冷森森的声音让人从骨里都能感觉到不浅的凉意。他狠狠地撞了下门，直听见女人的那声滚。
回眸间，便失去了笑意。
他突然回忆起娘亲的惨样，或许，这些人都该给他娘陪葬。没有人会像娘亲那般好，没有人能待他好哪怕一分。
他唯一的温暖，便是娘亲给他的这么一点回忆。
将来若是世人说他莫晓绝情无义，那也是他们逼的。
十年后.
苍城百姓逃亡，余一冷情魔头，在城杀人，入孽道。
“莫家小孤儿来报仇了！快跑啊！”
“儿！休想杀我儿！”一个大家族的子弟，年纪虽大，却也有一身剑术。手执一道符咒，覆上剑灵，飞身而去。
转眼间，那少年只是轻笑了一声，便见眼前的孩儿消失在视野中。
接着，那鲜血飞扬，猛烈的火焰扑面而来，灼烧了他的身子，瞬间便化为了灰烬。
拎着那孩儿的他，受不了哭闹声，浮在半空中，看着一片近乎废墟的建筑，莫晓冷冷地笑了：“当年，我被那么对待都没有这样哭过。”
“什么修仙道士，什么维护正义，我莫晓，从来没有过被人怜悯！”这句话，歇斯底里，带着几分绝情，几分自嘲。引得众人有些惊慌，有人不禁喊道：
“你不过是失去了娘亲，何必杀尽整座城？”
“不过是？”他的眸，突然愈发地黯了下来，透着恨意，布满了血丝：“那我忍了十年的辱骂和奴役，被你们百般利用，被人百般折磨。连比我小的孩子都拿石头砸我，拿剩菜倒我身上!你们算什么，啊？！”
他笑得猖狂，手指抓得更紧，却迟迟没有杀掉那孩子。
他就是要让这些人尝尝，如何叫失去至亲，如何叫绝望！
莫晓身上并不干净，沾满了血污，那小孩几乎是要被他掐到窒息，痛苦到了极致。
“住手！”
莫晓一震，只觉手指被什么东西弹开了，那孩子便落在了一个怀抱里，白衣拂袖，落得清尘。
温文尔雅，清冷如霜。
这般干净的人，透着光，是他莫晓从未奢侈过的样子。
偏偏本来如此温和的人，此时双眸却睁得大大的，抿紧着唇，杀气随着剑的靠近，愈发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