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索命谷(2)
死亡谷确能让那些有幸在这里死亡的世人们在自己死亡之前都能感到快慰的幸福。
他快乐的感受着,他红红的面容,醉人的微笑....
猛然一道雳闪,从他眼前飘过,那美妙的一抓,忽然之间就不见了,而“一抓”俊美的眉心稳钉着一把薄窄的白刀,红红的刀穗从一抓的眉心向下散落,宛若夕阳边的彩虹在天际飘散。不似夕景胜似夕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迷虹散九天。
在“迷虹”中伸过来一只巨手,把他如小鸟一般从马上提落,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在九尺开外,这时才听到身后尸体倒地的咚的一声。
那人已经死了,但他没看见流血的残忍,只欣赏到了一抓的美妙,和迷虹的浪漫。
血红是夕阳的底色,夕阳无限美,天际满余晖。
马快,人比马更快,马背上有颠簸,人背上只是温暖。
面前是背,擦耳是风,风驰电掣。四围快动,独他安静。他想起了一首歌儿,是从儿时就记起的,已熟唱了几十年的一首老歌儿。
冷不丁的,他觉得自己变小了,太小了,像个孩童。孤独跋涉了几十年,他始终在成长,一点一点变大,越来越高大...直至到了这索命谷。
他落泪了,他想起了当年慈爱的父亲,和父亲宽厚的脊背。
现在他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宽厚的脊背,而这个脊背也如当年的父亲一般,在驮着自己奔跑。当年的自己还是个孩子,而现在已锻为一条钢铁汉子;当年是在家乡,而现在是在索命谷;当年是父子间的亲情玩耍,而现在是陌生人的挺身拯救。
父爱如山,在他心中,父亲就是一座山。可现在,他觉得面前这人也是一座山,那是任何高度和强度都无法超越的一座山。
在山面前,任何人类都是渺小的,所以在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像是个小孩子。
前面是片废城,四方路有千万条,“山”在路口停住,巡视着。他高达,阔脸,瘦瘦的,长长的手指纤细苍白,像是个女人的手。一个比快马跑的还快的人,当他猛停下来的时候,却是比马安静。别人甚至都不能听到他呼吸声。
陌生人总是要说陌生的话,索命谷中的一切本就该是冰冷的。
“山”拣中了一条布满荆棘的废墟甬道,淡淡地说:“我们就从这路穿过去,过去之后就把路口给封死,断了强兵的追路,这样或许能够逃得一死。他想:“四方路有千万条,后追兵怎么能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呢,那岂不是要大海捞针?”转而又想:“即使他们能大海捞针,可是当我们把来路给封死的时候,那路就已经不再是路了,“针”已经不在了,他们又怎能捞的来呢?”
甬道黑黑又长长的,布满荆棘又到处是残垣断壁,他们只能是匍匐着近乎爬行式的穿过。很长的时间他们才到了出口。出口窄窄的,“山”用手扒了扒,他们才勉强钻过身去。洞外亮瓦晴天,回望出口俨然鼠洞一般,他们踩了两脚,很容易就把路口给封死了。
他想:“四方路有千万条,后追兵怎么能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呢,那岂不是要大海捞针?”转而又想:“即使他们能大海捞针,可是当我们把来路给封死的时候,那路就已经不再是路了,“针”已经不在了,他们又怎能捞的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