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2)

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沈孟良偏头，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女人见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腿抽筋站一会儿罢了。”
面对坦然大方的女人，沈孟良心虚地笑了笑，打了个哈哈。
两人很快便分道扬镳，沈孟良继续去他的小超市，女人则是往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买完了沐浴露，沈孟良匆匆回家，一到家沈孟良就赶紧上网约了眼科复诊。
今天这眼睛疼得实在是太过厉害，沈孟良担心是不是后遗症前兆，他可不能让自己瞎了。
约完了眼科复诊，沈孟良又给工作室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
当天夜里，沈孟良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上。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嗜血，冷漠，无情，残暴，就像一个杀人机器。
所到之地，满目苍夷。
虽然他的内心一直在呐喊，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不能这么做，但是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一个劲儿地挥动手中的刀刃，刺入他人的体内。
身体似乎因为这份触感而兴奋，越是兴奋，他手中的动作便越快，倒下的人便越多，眼前逐渐被红色所充斥。
呐喊声，嘶吼声，声声不绝于耳侧，这让沈孟良几乎崩溃。
自尊与正义感，让他无法接受如此毫无人性的自己。
醒来的时候，沈孟良满头的大汗。
怔愣了一两分钟后，沈孟良才从梦里回过神来，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松了一口气。
呵，还好是梦。
若是现实，沈孟良只怕自己恐怕会忍不住先杀了自己。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沈孟良匆匆洗漱了一番，便出门，准备去之前做手术的那家眼科医院复查。
眼科医院离沈孟良住的地方有些远，需要坐地铁穿过大半个城市。
当初要不是老朋友介绍，他肯定不会那么折腾，去到那么远的地方做手术。
沈孟良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医院的候诊大厅里已经等了不少人。
拿出自己的就诊卡，沈孟良到前台登记。
今天是礼拜三，老朋友坐诊的日子，沈孟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歪打正着，正好赶上。
沈孟良的老朋友名叫方舟，两人年龄上有些差距，他是沈孟良大学时期选修课的客座教授，当初因为一个论点不和，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后来打了一架，喝了一顿酒，两人就成了忘年之交。
沈孟良工作以后，两人的联系渐渐变少，但依然偶尔约出来吃顿饭，联络感情。一年前，方舟去国外搞科研消失了大半年，回来后立马就给沈孟良打电话，开口第一件事就是推荐他做了激光手术。
当时沈孟良还调侃方舟，说他是不是被外星人挟持了，要不然怎么刚回来不是约饭，而是约激光手术呢。
方舟当时只是笑笑，吐槽沈孟良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一点追求都没有，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沈孟良脸皮也厚，直言自己此生没有大的追求，只想吃饱喝足，无愧于心地活着就好。
面对如此模样的沈孟良，方舟只能摇头叹气，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