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第四章:羽.季 Ⅲ孤儿院㈠寻访
晚上十点吸血鬼们出了门,约好十二点回旅馆。帛曳戴上兜帽慢慢踱出旅馆,她并不着急,来的十个吸血鬼,中只有她是次生吸血鬼,相比而言她精神上人类的占比要比其他吸血鬼高很多,她能来参加血猎的大部分原因是她和亚伯罕以及瑰洱的关系密切和她是菲里叶家族(月城中负责与吸血鬼合作的家族)的成员,而卡尔家族又恰恰是月城甚至更大范围内吸血鬼族的领主。除了亚伯罕和瑰洱,大多数吸血鬼贵族甚至是普通吸血鬼都对她有或多或少的歧视——吸血鬼就是这样的看重血缘。
血猎中,除非亚伯罕或瑰洱的邀请,帛曳都选择独自一人,因为她不想,至少是不太喜欢吸血。除非在其他吸血鬼面前或者有必要,帛曳都选择喝瓶装血或者是血制糕点。
帛曳常常会回忆过去,时间将吸血鬼遗忘使吸血鬼不会老去,但也带不走记忆,对于过去,吸血鬼往往比现在还熟悉,这是一种缓慢又残忍的酷刑。破月之战中,帛曳被黑箭刺穿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这个念头会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坚持了几个小时保持自己的心跳。她能勉强感受到外界,也知道自己身旁有很多人,但她发不出信号,无法大声告诉他们:“我还不想死!”
然后她听见了瑰洱的声音,那简直是天籁之音,瑰洱说:“她还活着,她还有心跳。”
接着她又尝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那是她的生命之源。她记得她干涩的嘴唇上突然有了压迫感,然后一种黏黏的液体浸润了她的嘴唇流进她的喉咙,她不记得那种液体的味道,只记得那种液体中富含的生命——那是由无生命的吸血鬼所提供的生命。所以对帛曳而言,对自己新生的体验并不在于感受他人生命的逝去,而仅仅是血液流过舌尖的饱足感。
这么想着,她走到了一条泥路上,她小心地踩着石板以防弄脏衣服和鞋子。一抬头,她看见了在一片竹林掩映中的一个小房子,看样子,那并不是莫德尔夫,至少不是月城风格的建筑,更像是东国的风格。
好奇心驱使帛曳向那栋建筑走去。好不容易走到门前,看见一个挂在横梁上的破旧木板,上面同时用莫德尔夫和东国语写着“阳光孤儿院”
在亚伯罕的命令下,吸血鬼们一起出发找帛曳,亚伯罕和瑰洱一队。不过亚伯罕也没对其他人抱多大希望,因为他也知道其他吸血鬼对帛曳并没有多少好感,更多的是礼貌罢了。
顺着气味,脚印等一切可以找到的线索,亚伯罕和瑰洱最终来到一栋可疑建筑旁。建筑位于郊区,处在一个峭壁边缘,被一片应该是后来种的竹林包围,只留了一条铺了青石板的泥路通向正门。这是一栋典型东国建筑,周围是四面围墙,刷成灰白色的砖墙上盖着墨青色长着苔藓的瓦,墙底与石基的交界处还微微泛黄;正门由是两根饱经沧桑的木柱和一根横梁还有之上顶着的瓦构成,木柱上曾经应该有过对联,但只剩下了几片褪色严重的红纸在风雨中飘荡;横梁上挂着一幅破烂的木匾,上面写着“阳光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