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炸】 Drunken heart(2)

师傅收的徒弟不多，我是第二个。
趁着他病了我就套他话，能问到的几乎都问了个透，但关于他的第一个徒弟的事只字不提。
那好像是他的伤心事，我也没敢多问。
随后太阳快要苏醒，他很早就醒了。师傅可能还什么没忘掉那个人，见我来了就要酒喝，我硬是不给还故作生气的样子准备离开。
他突然笑了。
眼底全是悲凉。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疯了似的冲上去抱住他，可能太快硌到了他的伤。师傅有点愣也没责怪我，倒是轻轻抬手抚了抚我的肩，他让我别怕，还死不了。
嗯，然后我就哭了。
稀里哗啦的。
五
师傅身子好了许多，可以下床遛弯什么的。
他突然奇想要带我下山，说苦了我这么久还是要玩几下的。
我们到了一个古镇。说是人多但也不嫌拥挤，可能是刚过完节房檐下还挂着火一般炽热的灯笼，路道两方全是些好玩的没见过的东西。
我特意揣了几文钱给师傅买了把竹笛，清清雅雅还有些许斑纹雕饰。
可是我回过神，他不见了。
我认为师傅是自己去玩了也没过留意，直至我独自回到山上，所有东西全都不见了踪影，唯独是我房间还残留着自己的东西。
我被丢下了。
或是说，我把他弄丢了。
我等了数多月依旧没见他回来，日出日落，花开花败，斗转星移…终不见那一人。也曾下山寻过，有人却道这人早已不复存在，让我别为情所困。
但我又怎么会信呢?
薄暮之时我吹起那根本将赠予他的竹笛，深秋叶已枯，故人终不在，习习秋风风割伤了那张薄纸鸢。我拈起一片最红的叶，苍瘦的手指摩挲着叶子清晰的脉络。师傅说，习武之人，不应有儿女情长。这是他的自嘲，也是对我的告诫。
我没再等他了。
弃了武，成了家。
唯一一次从了他的话。
六
多年之后我带着我的孩子回到了山上。
长年未有人住的地方落了许多尘，枯枝败叶集满的地面格外脏乱。
很显然，他还是没回来。
我领着孩子进了师傅的房间，古旧的檀木色琴旁有一轴画卷。我小心地铺展开这份载了岁月的卷，指着画中一人说道这是自己。
小孩就是兴趣多，又迫切地询问道另一个是谁。
我险些没站住，紧憋着欲要夺眶的泪和疼酸的鼻，费力地动着嗓颤抖地念出字音来。
他叫炸，我曾经的师傅。
也是曾经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