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须《花开花落》［六］

已是黄昏，残阳似血，飒飒拿着一本经书，慢慢地往屋子走去，经过一个拐角，脚步停了下来。
卷儿侧对着飒飒，面向残阳，伸出一只手触碰着余晖，手指微微收紧，像是要抓住那抹阳光。
怎么可能抓得到呢？
卷儿鼻子发酸，眼眶逐渐变红：
“你抓不住的……是你亲手推开了你的阳光……他不会再让你抓住的……”
眼睛闭上，一滴泪缓缓落入发间。
“卷儿？”
卷儿立马睁开眼睛，警惕地转身，看到是飒飒后松了手中的劲。
“立风，”卷儿走到飒飒面前，抬眼问道：“你喜欢须须吗？”
飒飒想了想，说：“跟须须在一起，我很开心。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卷儿笑了，却没有说话，两人有一时的沉默。
“教他认字吧，立风。”卷儿突然说道。
飒飒有一时的征愣，然后点点头：“嗯。”
卷儿向旁边退了一步，让出了一条路。
飒飒点了点头，表达谢意。
卷儿看着飒飒的背影，喃喃道：
“若他学会了认字，在你死后，他还可以读你读过的书来留住你，而不是像我一样，什么都留不住……”
“飒飒，我问你……”
“等你把这本书上的字都学会了，你再来问我问题。”
飒飒打断了须须的问话，将一本书递了过去。
须须苦恼的看着那本书，极不情愿地答应。
“诶，飒飒，你教我写你的名字呗。”
飒飒放下手中的书，一笔一划地教着，“这是你的名字。”
看着宣纸上端庄的四个字，须须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真好。”
“飒飒，你以后想去哪里？”
“不知道。”
“我想去外面看看，找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反正你也不知道去哪，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嗯。”
“那就明年梨花开的时候，先酿几壶梨花酿，然后带着去仗剑天涯，霸气！”
须须越讲越兴奋，脸都因为激动而透着淡淡的粉红色，显然对以后充满希望。
飒飒笑笑，道：“在那之前你还得把这些字学会！”
须须焉了下来，烦闷地看着桌上只学了不到一半的书。
须须本来想着做个样子，在飒飒出去的时候问那个说书先生的，结果卷儿在他身上下了个禁制，除非他学完这本书，不然他是出不去这个院子的。
“啊啊，这都一个月！”
须须不爱学，只有飒飒在的时候才学，刚学会了几个，玩了玩，就给忘了。
飒飒看着发牢骚的须须，眼里含笑，合上书，站起来说到。
“今晚我有事，你好好学，睡觉的时候安分点，别乱踢被子。”
须须脸搭在桌上，眼睛跟着飒飒地站起而向上，显得眼睛圆圆的，可爱极了。
飒飒耳朵有些发红，咳了一声。
“我走了。”
“拜拜~”
又是一个多月，在须须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学会了所有的字。
在念出最后一个字时，须须感觉身上一轻，就知道禁制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