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我可是你亲哥哥(2)

想到此处，心中的痛又再一次发作起来，仿佛有无数双手用细长的针扎着他的心，他捂着心口，低着头。“多么熟悉的感觉啊，绕了一个圈子，我又回到原点了吗？哈哈哈”李霙姮痛苦的笑着，他是真想笑，是痛的想笑。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他只能笑了。
李霙姮一直就这样坐着，不知不觉到傍晚了。
“哥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娥，你过来，哥有话跟你说。”李霙姮头也没回，有气无力的说道。
李雪娥从哥哥的口气了听出了事儿，跟身边的许苹笙使了一下眼色，然后两人都坐到李霙姮旁边——当然还是按照以往的座次。
“哥，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李雪娥关切的问道。
“嗯，是，是有些事，我慢慢给你们说。”
“好。”
李霙姮把这两个月以来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的说了出来。
“雪娥，你还记得上次我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给她她喜欢的，而不是你以为她喜欢的，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嗯，记得。”
“其实，现在看来，这句话我只说了一半。”
“一半？”
“要给喜欢的人真正喜欢的东西不假，但如果他真正喜欢的东西是你不能给予的，或者是违背你的信念、贬损你的尊严、破坏你的原则的，你就不能给他，哪怕是这段关系就此终止，也绝不可做哪些软弱苟且、伤害人格的事情！”
“我明白了，哥。如果他喜欢的你给不了，你能给的他不喜欢，那么就不能强求，要勇敢的面对不如己愿的现实、承认自己的无可奈何。你是这意思吗？”
“哎，”李霙姮长叹一声，“事到如今我又能如何呢？我别无选择啊！”
“姮哥，听你刚才所言，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要不，先去吃完饭吧，总这样饿着怎么行。”许苹笙怕李霙姮过于沉溺于悲情，故而想要终止之前的话题。
“对呀，哥，先去吃完饭吧。”李雪娥对许苹笙的用意心领神会。
“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饿了，不过这个时候食堂应该已经没有饭了吧？”李霙姮没说假话，他是真的很饿了。
“去饭店吃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做的菜很好吃的。”许苹笙提议道。
“好，那我就奢侈一回。”李霙姮笑着说道。
这一晚，李霙姮彻夜未眠。凌晨三点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李霙姮就躺在床上这样听着，直到天亮。
“该做什么做什么吧。”李霙姮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在宿舍，他的生活是没有任何变化的。该吃吃，该睡睡，该开玩笑开玩笑，该沉默沉默。他的变化只是在樱桃河畔的水泥阶梯上才会发生、才会出现、才会累积。昨天和今天，今天和明天，都是二十四小时，都要吃喝拉撒，都会嬉笑怒骂，会有什么不同呢？谁又不是这样活着呢？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贫是富、是贵是贱、是高是矮、是胖是丑、是黑是白、是美是丑，你是个人就躲不过温饱的拷问、病死的折磨。生活不会看人的脸色的，人却不能不看生活的脸色。
他去了，晚上的排练。按照自己的说法，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得分开办。除了必要的交涉，她果然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可是，可是李霙姮不知道自己该希望什么。他害怕她跟他太过亲近，害怕她会提及两人感情。因为他知道，只要稍微开个头，他就极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把曾经说出的话又咽到肚子里去。可是，可是他又希望她能够再说些什么，他不相信她真的对他一点喜欢的感情都没有。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想的清清楚楚，说得明明白白，心里对她有所表示的期待却越来越浓，甚至好几次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反悔。只是，只是她对他从此像一块石头，再也没有任何温情。物极必反，希望至极而无回应，便是失望。当失望达到极致，而又毫无办法的时候，就会变成麻木。而这失望转变成麻木的时间点，就是1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