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四)
按礼独孤靖瑶要进宫谢恩,第二日她早早就起来做好准备。进宫时,还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亲自将她引进去,她磕头谢恩,皇帝免了礼以后赐座。说了些安抚节哀之类的话,又问她如今有何困难。独孤靖瑶面上装作为难的样子,皇帝果然又问了一遍。独孤靖瑶只是摇头,低头眸中含泪。皇帝一拍案几,怒声道:“靖瑶,谁欺负你,告诉朕。你是朕亲封的侯爷,也是朕亲自看着长大的,独孤家满门忠烈,朕自会为你做主。”独孤靖瑶看差不多了才哽咽着说:“靖瑶多谢陛下关怀,只是并不是有人欺负臣,实在是想到家父惨死匈奴铁骑之下,臣身为人子却无法亲手报仇,胸中疼痛难忍,忍不住掉泪。臣御前失仪,请陛下降罪。”
皇帝有怎么可能不知道独孤靖瑶的意思,独孤靖瑶毕竟年岁尚小,这番作态怎么可能骗得了皇帝,皇帝就等着她的话呢,此时独孤靖瑶说出来之后,皇帝叹声说:“靖瑶,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可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边塞苦寒,战场上刀枪无眼,你是独孤兄的唯一血脉,朕又怎么忍心让你去受苦啊。”独孤靖瑶抬头说道:“陛下,父亲在世时常说,他是承蒙陛下抬举才能得如此成就,若不是陛下心怀天下,用人不疑,他不可能在北境有作为。他时常说独孤家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为陛下守卫边疆。我独孤靖瑶也是独孤家一员,定会坚守先父遗志,忠君效国,为陛下尽忠,为大齐尽忠。”
皇帝听完她的话没有表态,只是说:“让朕考虑一下吧。靖瑶,你先退下。”独孤靖瑶退下之后,皇帝一个人想了很久,放独孤靖瑶去边疆有有利有弊,利在于可以让天下都知道他名君的名声,大胆启用人才,不拘一格,而且独孤靖瑶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确是栋梁之才,可惜生就了一副女儿身;弊就在于怕养虎为患,独孤诚实在是让他担忧了太久,好不容易走了一个独孤诚,难道还要培养一个独孤靖瑶吗?他膝下几个儿子,太子有野心但是优柔多疑,太年轻,没有经过什么磨难。其他几个儿子也是空有野心没有谋略的。这大齐,还是需要一位守成之君,太子就很合适,可惜啊,自己年纪大了,不然还可以再多磨练太子几年。他召来大太监摆驾去书房处理遗留的政务去了。
独孤靖瑶出了宫才将眼中的泪水擦去,眼中早已没有了刚才的伤痛,眼中含着冷芒,翻身上马向独孤府行去。她知道,今天的这番表演让皇帝动摇了,皇帝多疑,这种蹩脚的表演他才会信。这位陛下最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乐于经营自己的名声,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她回到独孤府,没想到伏寿会在府中等她,她想到两天前的不欢而散,不知道对方来找她什么事。她换了常服就向会客厅走去,远远就看见伏寿坐在那里,今日她穿了一条枣色的襦裙,很衬她的肤色,独孤靖瑶站在远处望着她,不敢迈步,还是伏寿瞧见了出声让她过去,伏寿拉着独孤靖瑶的手说:“靖瑶,你进宫谢恩皇上没说什么吧?有没有为难你。”独孤靖瑶看她着急自己的事,叹气说道:“伏姐姐,没事,我只是去谢恩,陛下问了几句话罢了。你不必如此紧张。”伏寿见她真的无事,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瞬时冷场,独孤靖瑶当时脑子一抽就问了:“姐姐和太子殿下的婚期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