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我可以和你当面说话……吗

一觉醒来，许苹笙已经迫不及待要读到李雪娥的回信。匆匆洗漱吃过早餐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占据着整个头脑和心扉的地点。
“没有！”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我还没睡醒？”
他把那本厚重的诗经一页一页反复翻了几遍，生怕漏过一张纸。他紧张的盯着纸张的页数，生怕自己多翻了一页，甚至想要在每一张纸的侧面发现一个夹层。
“嘿！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耳畔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许苹笙着实被吓得打了一个冷颤，他转过头，发现李雪娥正笑容可掬的看着他。
对陷入某种感情——深陷尤甚——的人而言，事实只有极好和极坏的两个极端，任何中间状态都是不可能的。喜爱会把一个人的优点无限放大，把那个人等同于那个无限大的优点；同理，厌恶会把一个人的缺点无限放大，把那个人等同于无限大的缺点。
许苹笙现在正在体验第一种情况。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李雪娥——虽然这仅仅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初见时的“六分清秀、四分可爱”早已变成了“十二分完美”。他从未见过这么迷人的眼睛、笑容、神态，他感觉自己着了魔。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耳朵热得发痒。他不敢再盯着那张他认为是“全世界最美的”面容，他害怕自己会因此失去意识的清醒、陷入可怕的迷狂。他转过脸看着书架，眼神飘忽不定，拿着《诗经》的双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他把《诗经》放到书架上，又拿下来，又放上去，整个人显得十分窘迫。
“怎么，没见到我的回信，失落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李雪娥打趣道。
“你……你怎么……不给我……写回信啊？”许苹笙好像忘记了如何说话，他拼命的回想起汉语中用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意思的字句，就像刚刚学说话一样，结结巴巴，说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既然都知道彼此是谁了，干嘛写回信啊？当面说话不更好吗？”
“我可以和你当面说话……吗？”许苹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语气中的诧异、惊喜和无法置信全部表露无遗。
“怎么，难道你得了一种只能跟别人在信里交流，却无法和人当面沟通的怪病？还是，你不想和我当面说话？”
“绝对没有那回事！”许苹笙赶紧解释道，“我只是从来没想过，能够和你这样有才华的人当面说话。我实在是太荣幸了，原谅我的语无伦次和失态，我只是太过激动了，真的……”
李雪娥看着眼前窘态百出的许苹笙，又想想信里能言善道的“那个傻子”，“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得再逗逗他。”
“哼哼，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从我过来开始你就一直盯着书架说话，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肯定是因为说谎心虚！”
“没有，绝对没有。”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许苹笙大胆看了李雪娥一眼。
四目相对。
许苹笙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对于之前那个既不想否定又无法肯定问题，他现在已经在心里毫不迟疑的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李雪娥只是想跟许苹笙开个玩笑，没想到在许苹笙和她对视的惊慌的眼神中却看出了一点不知名的情意，李雪娥虽然没有感到不舒服，但是却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我们找个座位说话吧，这样站着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