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空荡荡》张磊&顾一(虚构)【25】(2)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是想要不停地喝，不停地喝，把那颗堵在嗓子眼儿的心，咽下去。
“然后呢？”
我哑着嗓子开口，再残忍也要听下去。
“我母亲把她带回了我们家，虽说妥帖，但是我从没见过顾一那么拘谨求全的样子，过了一阵子，他外公，也算是终于想起她这么一号人了，或者说，终于把对她父亲的怨气，少给了她一些。把她接了过去。”
他笑了笑
“她哪儿有的选啊。哪边儿都不是疼她的人。”
喝酒无用了，我的脑子和心都是一块浆糊。
“她外公本来就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长辈，我们这些小辈都怕他。对顾一更是苛刻，有时候，想起她母亲的死，想起他父亲，更是忍不住对她有一些怨怼，她都受着，拼命地念书，拼命地学，越来越有她母亲的样子。终于熬到老头儿接受了她。”
“好不容易，接受了她。”
他重复这句话，叹气又摇头。
“接受了她，又怎么了呢？”
“她父亲找上门，要带她回家。”
“他外公，肯吗？”
“这就是，她逃跑的原因了吧。还以为自己获得了一点亲情，谁能想到，最后，外公也不管她。”他灌下一杯酒。
沉默半晌，我看着他多了许多情绪的眼睛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跟我说什么？”
他的眼神缥缈，难以捉摸。
“她的故事，她这个人，你承受不起。”
他戳中了我的痛处。
比起顾一承受过的这些，我能给她的有什么呢，算什么呢？
我反而，一直接受着她的庇护，她什么都顺着我，什么都哄着我说。
对我这么好这么好的顾一，原来她自己却从未得到过这些好。
我打开手机，看见了她跟我说的
“没有人能和你相比。”
我的怯懦突然被打破了。
“顾一才不是这样。”
“你说什么？”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我却有了无尽的勇气，我真是个笨蛋，顾一同我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好听的话，却差点被眼前这个男人带跑了。
“她不需要我帮她承受什么过往，她不想回去了。”
“江先生，她不远万里跑到我身边来，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表情有一些破碎。
我轻笑道“你同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表达，我承受不了这样的顾一，但是你可以，你可以帮她，可以给她依靠。”
他看着我，仿佛在问，难道不是吗？
“可是不是这样的。”
“顾一不需要依靠，她只需要新的生活。而我，就是她想要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