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鱼人

 
壹
雨滴一颗颗砸入公路的缝隙里，在黑暗中显得吵闹。
男人喘着粗气走在公路边，他浑身湿透，头发一绺绺贴在脑门上，随着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映出了他的脸。
一张惊慌、错愕、毫无血色的脸。
尽管他的步伐蹒跚，却拼命挥舞手臂，希望走得更快一点。
公路上不时有汽车疾驰而过，但对这个奇怪的男人，没有人愿意停留查看，说上一句“天呐老兄，你没事吧？”
没有人。
事实上，直到男人沉重的身躯终于支持不住倒地后两个小时，才有对经过的年轻情侣报了警。
“喂？您、您好，我这里是，是...噢对，是XX路的中间位置，我发现、发现...”年轻男孩不住地结巴。
“发现了什么？”接线员追问。
“好像，好像是...一具尸体。”
贰
还有一分钟。
王明窝在一个隐蔽角落，脑门上的汗珠一点点渗出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废弃工厂的侧门，手里的手枪也浸上了汗渍。
真他妈的热。王明心里暗骂。
现在正是江南的夏天，头顶明晃晃的太阳像要把人烤晕，偏偏这种天气下，王明暗中盯梢的嫌疑人有了新动作，无奈只能跟进。
这个嫌疑人被警方怀疑与近期的倒卖人体器官案件有关。
说来也奇怪，近期这件案子，只发现了被摘掉器官的受害人，却死活查不出器官流向，警方在黑市的线人们整天打听，也没听说任何动静。
找不到买家，就完全断了线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加上一点运气，警方才排查出一个嫌疑人，于是派新来的警察王明日夜盯梢，以期揪出幕后团伙。
本来今天还算顺利，王明和同事尾随嫌疑人来到郊区的一出废弃工厂，迅速将之包围，可却因为队长一句“五分钟后统一行动”，迟迟不能冲进去。
王明心情烦躁，不明白队长在搞什么鬼。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王明感觉内穿的背心已经完全湿透，粘在皮肤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正当他思绪飘忽时，一个人影突然从侧门冲出，紧接着便是队长在对讲机里的大喊：
“王明！愣着干嘛呢！抓人！”
来活了。
王明“噌”的一下站起来，头还有点晕，但身子已经冲了出去。
“警察！站住别动，双手抱头！”
人影速度很快，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冲刺，王明一看方向心中暗骂：这小子要跳河。
王明向天空开了一枪，人影颤抖一下，却跑的更快了。
王明急了，对准人影的小腿就是一枪，却好像打偏了，人影冲到河边，瞬间便跃入河水不见踪迹。
妈的。
王明双手抓着头发，望着河水，心说这回倒霉了。
叁
这回是真的倒霉。
刘圆圆刚来医院才一个月，就见识到了这里的势利冷漠，几个资历老的大姐护士抢先给自己安排了容易照顾的病人，却把“那个”病人丢给了她。
想到“那个”病人的样子，刘圆圆心里就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