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3)

“别怕，我在。”
“……”
小孩子并没说什么，只是小声啜泣着。
江澄想松开他，可一察觉到江澄松了的臂膀，孩子便收紧了搂住他脖子的力道，无奈，江澄只得抱着他站起来，孩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也不抬头。
“交代。”
“…”
女人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哭，
“哑巴了？”
“她不说，你说。”
江澄看向一旁的老仆人，
“今天早上老板娘让小夕给她倒茶，茶刚泡不久，老板娘觉得烫把杯子扔了…”
“然后呢？说实话”
“然后老板娘就把小夕和狗关在了这里，还让他端着刚泡的茶，不准撒…”
“莲花坞的规矩你们莫不是忘了？狗是哪来的”
“是…是老板娘专门让人找来的…”
“何用？”
“…作为惩罚…”
“呵”
“他多大？”
江澄拍着孩子的背，问道，
“算一算下个月便是小夕五岁生辰了…”
“为何会寄人篱下？”
“小夕的父母与老板娘夫妇是好友，二人因意外去世，便将小夕托付给了老板…”
“既是托付，为何如此待他？”
“这…唉…老板娘本是不愿的…后来…就…就当养个仆人了…”
“呵…”
江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孩子的境遇…像极了一个人…
同是故人之子，托付于人，却也不知谁更幸运，一个是来江家前的流浪街头，与恶狗抢食，一个是所托非人，小小年纪饱受奴役的生活。
想当初那个人刚来江家的时候，也是如他这般小心翼翼，不敢多吃饭，不敢多用洗澡水，不敢大声说话，不敢放声笑放声哭，不向任何人提要求，请求帮忙，害怕自己给别人造成麻烦，害怕再次被人抛弃…
那个人也怕狗，很怕很怕，他第一次来看到菲菲小爱茉莉珊珊的时候也是如现在这孩子一样，浑身颤抖面色惨白，想哭却强忍不哭…
如果那人没来江家…
尘事一幕幕重现，江澄不禁红了眼眶，无意识地将怀中的孩子抱的更紧。
“你可愿跟我回江家，我会好好待你，你的身边不会再有狗了，就算有，我在，我也会帮你赶跑，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
(那个人…现在已经不需要自己为他赶狗了，他已有了一直陪伴守护他的人)
那里有很多师兄弟，他们也会待你很好，没有人会欺负你，你可以跟他们一起打山鸡，放风筝，摘莲蓬，若你愿，也可以跟他们一起习武，骑马射箭，皆由你心。”
“我愿意…愿意…”
孩子点点头，再一次搂紧了江澄，使劲儿往他颈窝蹭，江澄无奈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
江澄抱着小夕刚转身，便被人冲过来抱住了，待看清来人，江澄僵住了，
“魏无羡，放开！你发什么疯！”
魏无羡他们三人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江澄说的那些话，那一刻，往事走马灯似的回闪重现，
初到江家，因自己怕狗，被迫送走江澄心爱的小狗，惹的那人不悦，再怎么生气，却也担心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