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周(张云雷*你)
转眼间小小辫儿已经一周岁了,张家一家老老少少都寻摸着要给这个独苗的独苗严肃地过一个周岁宴,而在这场周岁宴上的重头戏,莫过于抓周。
你向来对这种传统习俗一知半解,只不过有模有样地在电视中看过给小孩儿抓周的样子。牙牙学语的小孩儿在一块红布上爬来爬去,看似好像要抓住一个东西就会引起众人的一阵惊呼,不论是好的寓意还是危险的兆头都是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过程。你倒对此没有太在意,一边坐在沙发上打字,一边看着小小辫儿别有兴致的搭着刚买的积木,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这么一点点大的孩子,知道自己明天的随心一选就会被大人们看做自己的未来吗。你放下电脑从沙发上下来,蹲在你儿子的跟前,刮刮他的鼻头:“没事儿,听妈的话,明天不用紧张,想抓啥抓啥。要是抓了把剪刀更好,以后你爸的衣服都你包圆儿了。“你话音还没落,脑袋上就挨了个脑瓜崩。“孩子面前也没个正形儿。”
夜深了,你揉揉自己的眼睛,下一个案子终于有了些头绪,你合上了电脑,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到卧室休息了。你悄悄的打开房门,平日里这个点儿早已传来了熟睡的呼吸声,现在却是一片宁静,还依稀夹杂着一些烦躁的翻身的声音。你靠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还没睡呢?” 他猛然睁开眼睛,然后无奈的点点头。“别操心啦,只不过是过家家的游戏,没那么重要滴。”“话虽是这么说...”他把你拉过去,疲惫地枕着你的肩膀,又挽住你的手。“还是希望有个好兆头。”你看看他这副心事重重地样子,不禁心里有些好笑,当年烧饼儿子抓周抓到烧饼时狂笑的样子哪儿去啦?“别想啦,想破头你也猜不到他会抓什么的,一下子就能猜到想法的那还是你儿子吗?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你硬是扶他躺下,赶紧关了灯,还听见他在耳边唠叨,“你这个当妈的怎么一点儿也不操心...”
你当然知道他的想法。相声也像一门手艺,子承父业是最好的传承方式。一旦决定进了这个行当,做科就是从小开始的事儿。寒冬酷暑,自己打小受过的苦和累现在一股脑儿的涌上来,他既想让他学,又害怕让他学。既害怕自己的那些绝学后继无人,又害怕自己的一己私欲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左思右想,仿佛孩子的未来就在明天一朝被决定了。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幼稚,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终于到了。
宾朋满座,交杯换盏,周岁宴好不热闹。小小辫儿被他爸爸抱在怀里,乐呵呵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师兄弟们。别看这么一点儿大的孩子,除了他爹,谁抱都哭。“你看你 又把我儿子弄哭了,讨厌!“他把哭唧唧的小小辫儿从九郎手里抱回来,一边嘟嘟囔囔不满地抱怨着,那边儿九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要抓周了。
小小辫儿带着虎头虎脑的小老虎帽子,被抱在爸爸的怀里,看着台下满座的宾客,面无表情的啃着自己的手指。他先用力地拍拍端到眼前的红盘子,好像在测试它结不结实似的。然后用他有神的小眼睛在物品上扫来扫去,最后好像终于选定了什么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