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秘密(2)

她住在自己外婆家的农村的那种独栋楼房里，外婆已经去世几年，母亲这边的舅姨们，早就去城市安了家，这让她得以免去了和他们打交道的尴尬，她不善于这些。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她自如的多。
屋后的树林里，有很多小时候天天盼望长大成熟的果树，现在因为没人打理，已经变得杂草丛生，她回来后，便经常去打理，还种了些女孩子喜欢的花花草草。
终于有了些生活的气息，这是她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体会过的，正常生活的感觉，她终于能睡个好觉。
直到她看到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很难以形容的眼睛，不管她转向哪个方向，那双眼睛总是在深处的黑暗里盯着她，她全身冷汗，惊恐的大叫，但总也摆不脱，绝望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再也控制不住，开始哭了起来。突然她感觉到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这让她惊醒了过来。发觉原来是梦。
她放下心来，一摸额头，不知道哪里来的水。
这时，她借着黎明的微光，看见窗户下的桌子旁，正坐着一个人，似乎是在啜泣。
她心里非常害怕，但她也隐约猜到对方是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打破了这难以忍受的沉默。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对方听到这句话，竟然显得有些兴奋。“你知道我是谁？”
她听到这句话非常震惊，不是因为她认识对方，而是这个声音是女孩子的声音，对方竟然是个女生。
阿鸣在过去的一年里，想过很多次这个跟踪狂的真实面目，在她的想象中，对方应该是那种瘦弱猥琐的性格变态的男生，唯独没有想到对方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女孩。
这让她有些犹豫。
阿鸣和我要了一根烟，点起缓缓的抽了起来。她看到了我眼睛里的疑问。
在阿鸣叙述的故事里，她这时候可以害怕惊恐，也可以不知所措，但却偏偏出现了这种不该在这种情景里出现的情绪。
阿鸣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是故意引她来这里的。”
她吐出一个烟圈，“在我租的房子里，我留下了线索。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在她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只是这些准备中，唯一漏掉的，就是她原来是个女生。”
阿鸣没想到一直跟踪她的，竟然是个女孩子。她取消了原来的打算，她打算和这个女生好好谈一下，希望对方不要再来骚扰自己，她真的很想回归正常的生活。
“对方能跟踪你这么久，心理上和正常人不一样，她不会听你的。”
阿鸣点点头“对，她并没有听我的，在我用刀刺自己之前。”
“当我知道她是女孩后，我临时换了策略，在那一年里，我看了很多关于跟踪者心理分析的书，他们对于被跟踪的人，总是有很强的占有欲，因此，我伤害自己，绝对是让她无法接受的，而且她是女生，更容易被打动。在帮我包扎了伤口以后，她终于妥协了，她请求我不要伤害自己，她可以保持距离，甚至不再出现在我面前。”
阿鸣一口气讲完这些话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靠躺在了沙发上。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感觉。
阿鸣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