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秘密
这个普通不是说我扔到人群里其他人认不出来,而是我没有什么悲惨的童年经历,父母和睦,对我也疼爱有加,所以我的心理像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很奇怪的异类想法。
我很善于在人群中和大多数人保持言行和心理上的一致。这种一致并没有束缚我,反而让我有了一种奇妙的安全感。
我认识阿鸣的那一天,她正在理发,准确的说,是把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剪到脖子长短,我没来由的产生了兴趣。在她离开理发店的时候,我走上去问她要不要喝一杯,她打量了我一眼,没有拒绝。
我其实一直想知道她当时剪头发的原因,直觉告诉我,她并不是因为审美上的原因才去剪的。但她每次都很巧妙的避过这个话题,让我的兴趣不减反增。
在一次酒后,事情出现了转机。当我再一次的挑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她靠着沙发,喝了酒的脸有些红,斜着眼看我,我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邱,你有没有秘密?”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楞了一下,想了想,正要开口。
她阻止了我:“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剪掉我的头发,但你要拿你的秘密来换。你不用骗我,是不是编的,我能听出来。”
我点了点头,告诉她:“我对乌黑的长发有深入骨髓的恐惧。”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没有一点点波动。
阿鸣的人生平淡的像一张白纸,按部就班的上小学、中学,以及现在考上这所还不差的大学,比白开水的味道还要淡些。
直到她认识了那个人,“认识”这个词或许不恰当,用她自己的话讲,叫做“撞到”。
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那个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对她来说是完全意想不到的,我听到的这里的时候,以为会发生一段暧昧的故事,但阿鸣告诉我,这个人是stalker,我并没有立刻理解到,向她确认之后,才明白那个人是个跟踪者。
阿鸣第一次发现被跟踪,其实已经是对方跟踪她很久以后了,她那时正回自己在校外租的房子,在开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回头一看,温和的阳光投射进小巷,微风吹拂下,树影婆娑。她的心头有一股莫名的不安。进门以后,她知道了不安的来源。
在桌子上有一张纸,工整的有些拘谨的字体,只有一句话:
你回来的路上,第三次低头时,真的很美
晚上阿鸣没有在那所房子住,她连夜回到了学校宿舍,为了应付检查,宿舍的用具都没有搬走,蒙在被子里后,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
她始终没有发现到对方是谁,但她总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不管是在自习室自己常坐位置上的匿名纸条,还是在自己回租的房子时,桌子上自己爱喝的依旧温热的奶茶,都明白的告诉她,她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对方在向她宣示存在感,让她无法忽视自己的存在。
她已经在接近崩溃的边缘,看身边的任何人都怀疑是那个人。这让她已经没有办法正常生活,她选择了休学。
休学后,她躲去了异地的乡下,那种被人时刻监视的感觉,终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