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歌剧X流浪地球：Wandering Starlight 流浪之星(3)

从未认真学习过历史的华恋花了很久才明白了战时状态的意义。她听说美国断绝了与日本的贸易，然后是中国，俄罗斯。日本成为了一座孤岛。没有国际贸易的支撑，石田政府要如何用这贫瘠的资源养活一亿多人民，并完成独立研发建设聚变电站与地下城的伟业呢？
华恋的直观感受是物价。东西变得越来越贵，高到了让人难以接受的程度。水果、蔬菜、咖啡、粮食，失去了国外市场的廉价进口物资，日子过得无比艰难。华恋头一次真正尝到了饥饿的滋味。生活用品的高价引发了数次骚乱，有传言是大量资源分配给重工业导致了农业与轻工业的产能不足。随后配给制取代了高物价，在日用品商店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与之相对的，艺术生长的空间在日益狭窄。社会在死一般的寂静与疯狂骚动的两极间来回转化，对石田政府歌功颂德成了当下文化的唯一潮流，电影、舞台、影剧，莫不如此。有人说这是石田首相得到军部支持的结果，他成为了日本二战后实权最大的国家领袖。
毕业后的数年，华恋开始疲于奔命地参加各种表演。当然不会是Starlight这种带有飞船派隐喻的作品，也不会是小王子这种消极避世的逃跑主义作品，更不可能是悲惨世界这种在人民中撒播对政府不信任感的阴险之作。她一天到晚演出的，是歌颂石田政府、歌颂勤劳勇敢日本人民的凡庸之作，尽管慰问对象多半是官员与军人而非一线劳工。在无数个深夜，她常常伏在马桶边呕吐，她没有办法拒绝高层人士的灌酒。毕竟在一切娱乐被严格监审核的当下，这是能留在舞台，能以舞台为生的最后办法。
认清这点后，很多人离开了，但也有人默默留下。天堂真矢是最早做出抉择的人。
那是毕业前的最后一年。
“我要加入织田政府兴办的国家演剧团了。”
天堂真矢轻松地说出了惊人之语，厅堂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国家演剧团的名声被不好，被人称为了对人民洗脑的工具。
“所以天堂真矢，你还是选择了当他们的走狗么。”西条克洛站了起来。
“这是我留在Position zero的唯一方法。”
“那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西条站起身走了，如她所言，那是这两人生命中的最后一次交集。
离别前夜，西条与华恋坐在公园的长椅里。没有所谓的离别仪式，华恋惊恐地看着西条喝干了一罐又一罐的啤酒。
“你要留在日本么，华恋？”
“嗯。毕竟，爸爸妈妈都在这里。”
“离开吧，”西条扔出罐子，“这里是没有未来的，哪里都一样。”
“克洛子是要回法国吧？真好呢，你们是五常的一员，当年的战胜国……欧亚大陆，一定会有不少行星发动机和地下城吧？”
“哈哈哈！”西条克洛纵声长笑，引得枝头的乌鸦簌簌飞起，“全境沦陷的战胜国？法国的五常地位是个笑话，当年是美国限制苏联地位的恶毒玩笑，现在也一样……”她颓然低下头，“华恋，哪里都不安全，迟早……安全的地方不在这里，”她抬起头，“而在群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