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均力敌的爱情(5)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好好的歇一天了，甚至不记得他已经多久没跟杨九郎好好说说话了。
每到半夜的时候，杨九郎看着书房里几乎彻夜亮着的灯。从一开始嘻嘻哈哈地去劝张云雷快睡觉，到后来，他只是叹口气，倒好一杯热水，摸摸张云雷的头发，叫他记得喝，再后来，杨九郎不再进书房了。
没有误会，没有出轨，甚至没有争吵，他们分手了。
尽管没人相信，可他们就是分手了。和从前每一次的赌气发狠都不一样，平平淡淡地，甚至像情理之中的，分手了。
导火索大概是那天晚上，他终于谈好了那单期待了许久的生意，应酬之后，杨九郎照例来接他。对方似乎是了解杨九郎的身份，可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位是……是您爱人？
话没什么毛病，语气令人不爽。一如那年酒局上，那个醉醺醺的声音。
“人家看上你哪儿了啊……别没的再耽误了人家……”
当年埋下的刺，仿佛一股脑钻出来，扰人理智。
可这次杨九郎没生气，两个人都没生气，似乎是过了疯狂吵架的年龄。
谁也没说话的回了家。坐到沙发上，没开灯。两个人在黑暗中无言对坐了半晌。
杨九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张云雷身边。手伸出来又放下，几次。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左手握起拳，右手摸了摸张云雷的头。
“雷雷，咱们，分手吧。”
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突兀的响起来，把张云雷吓了一跳。可他好像不怎么惊讶，就像在等着杨九郎这句话。其实，他想质问，也想挽留。
可是过了许久，张云雷听到张云雷的声音说：“好。”
7.
异地恋难么，难啊，他们经历了。
一道鬼门关难过么，难啊，他们还是经历了。
杨九郎爱张云雷吗，爱。
张云雷爱杨九郎吗，爱啊。
那他们怎么就，就一定要分手呢
张云雷摔了手里的酒瓶，妈的，这题也太难了，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等到他从一场浑浑噩噩的宿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杨九郎的痕迹。杨九郎拿走了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也不过就清空了他一个柜子的四分之一。
半年，他整整缓了半年。不再工作，不再应酬，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是喝酒。他总爱把自己喝的神魂颠倒，总觉得，下一秒杨九郎就会出现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用湿毛巾给他擦脸，哄着让他喝下大半杯热水，再轻轻柔柔地抱着他入睡。像从前一样。
可是没有，这人，一次都没出现过。
8.
再后来，有一句话在网上火起来。
“好的爱情，从来都是势均力敌的。”
不知道是谁说的，矫情得很，真正的意义也跟俩人其实没什么关系。
张云雷第一次听到这话是在一场饭局上，一个女孩儿念的，声音清清浅浅，可到了张云雷耳边如有惊雷。他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懂了点什么，一口酒之后，却又混沌起来。
9.
再见杨九郎是在另一场饭局上。
其实，张云雷从不认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可也没想到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