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可不可以不勇敢（下）(5)

他无数次问自己，他爱张云雷吗？从一开始意识到这份感情时的犹豫，到现在坚定的却从未说出口的一声“爱”，他迷茫过，纠结过，也狠狠地伤害过那个孩子。他一边试着疏远张云雷，企图摆脱这份感情，一边又抑制不住地想往人身边凑，渴望着张云雷带给他的不一样的灵魂悸动。他知道，他就是个渣男，他一边留恋着十多年来的感情，一边又会在梦醒时分时想起张云雷年轻俏丽的脸庞。
如今，他把张云雷伤透了，他把那天真的孩子逼走了。杨九郎有预感，张云雷这次离开，不似每次下班后简单的一次道别。他快被自己的想象逼疯了，他想到了张云雷和他裂穴，他甚至觉得，这一次，是他和张云雷最后一次相见。
看着张云雷清瘦的身影穿过人群，隐在了喧嚣嘈杂声中。
他似乎听见了张云雷用清澈温润的嗓音和他说，翔子，我走啦。就像每一次下班后，张云雷都会探个头进他的休息室，轻快地说上那么一句。他看见了那孩子一步三回头的笑容，也看见了那像个风中的小旗子似的挥个不停的小手。
他看见了张云雷《哭四出》时抑制不住笑意的假哭，他看见了返场时张云雷闪着泪光的笑容，他看见了张云雷因为屁大点小事挑三拣四的撒泼模样，他看见了张云雷遭受重创时推开身边所有人，一个人咬牙坚持的模样。
在他心里，张云雷是温润如玉的端庄公子，也是能因为捡到了一块钱而乐上个好多天的小孩子，更是个喜欢缠在他身后“九馕九馕”地喊着的小嗲精。
但公子入了画，小孩子长成了少年郎，小嗲精忘记了如何撒娇。
张云雷走了，在第二天两人私会的新闻被曝出来以后。
从那以后，张云雷没有一点儿消息，杨九郎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杨九郎去求师父，去求大林，去求所有与张云雷交好的师兄弟，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张云雷的情况。
时间流逝，杨九郎也渐渐忘却了他的存在，除了每次上台说单口的时候，习惯性地笑笑，往右前方瞟一眼。
五年过去了，杨九郎收到了张云雷的一张照片。照片上，张云雷搂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娇小，笑起来甜美极了，而张云雷也笑着，但杨九郎却看不见他眼底的光。
二十年后，杨九郎的家门被敲响。开门一看，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小孩也不怕生，见了他就是一笑，那眼睛弯弯的，像只小狐狸。眼底闪耀着，是万千星辰。那孩子开口，脆生生地喊着“天叔叔好，我是......”，那声音，和张云雷初次登台时的那一句“大家好，我是张云雷”在杨九郎脑中重合了。
杨九郎笑了，眼圈儿猝不及防地红了。他弯下腰，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就像二十年前，对待张云雷那般，轻柔而宠溺。
我的角儿，我陪你走过风雨荆棘，却没法陪你一马平川。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让你在所有人之前认识我。
下一辈子，我会去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