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可不可以不勇敢（中）(2)

就在三人僵持之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
“有什么好吵的，”张云雷扶着门把手，勉强地笑了笑，僵硬的表情衬得脸色更为苍白。方才门外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尤其就九涵的那句。九涵总爱护着他，这他是知道的。
“你们俩先去把大褂换了吧，”张云雷说着，分别拍了拍九力和九涵的肩膀。见九涵皱着眉没动，张云雷手上的力气稍稍加了几分。
董九涵愣了愣，僵硬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他认输似的垂下了头，对这张云雷轻轻点了点，和九力两人一起离开了，只留下张云雷和杨九郎两人面面相对。
看着杨九郎慌张的模样，张云雷轻笑一声，微微侧过身子，给他让出了一条路，“进来吧。”
“啊，好.....”杨九郎慌张地应答着，局促地坐在了离门不远的一个小沙发上。距离上次近张老师的休息室，已经有近两三年了。
看着杨九郎紧张的模样，张云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试图遮掩住情绪，生怕心头的苦涩被杨九郎看见。
腿疼得厉害，他也不想久站，就随便挑了一个杨九郎对面的沙发坐下了。沙发很软，这么一坐下后，整个人都快陷进去了。张云雷本来就瘦，再配上那苍白的脸色，这么一看显得更虚弱了。
“对不起，今晚让你受累了，”张云雷轻声说着。他不敢看杨九郎。杨九郎太懂他了，他怕最最简单的一个对视也会让杨九郎看穿他的内心。
“啊，我不是来说这个的，”杨九郎摸了摸自己上了发胶的头发，有些硬，扎得手心有些疼，“我就是来问一问，你要不要我顺路送你回去，我看你不舒服，天又这么晚了，不安全......”杨九郎的心脏杂乱无章地跳着，就如同第一次张云雷问他要不要做自己搭档时，一样的紧张慌乱。
“你媳妇儿呢？”张云雷垂着头，眼底微微闪过了一丝光亮，说话的尾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啊，她在车上等着呢，”杨九郎赶紧解释，“找送你回家，我和她再会去。你这样，我不放心。”
张云雷眼底的那一束光熄灭了。担心？我不需要你的担心！就是这种无厘头的担心，一次次打碎了我好不容易打算离开你的决心！既然结局一定是要让我失望的，那又何必给我希望！我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关心，不需要这种虚伪的体贴，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张云雷干涩地笑了笑，又猛的收住了笑容。不能再笑了，再笑下去，眼泪恐怕就要抑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了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家姑娘久等了，大晚上的，一个人坐在车里也不好受。”
“但.....”杨九郎刚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傻憨憨的声音打断了。
“队长，你答应我们演出结束带我们吃烧烤来着，走不走啊！”董九力说着就想进来，后面还跟着不少起哄的师兄弟。
“要是都准备好了就现在呗，”张云雷撑着沙发的边缘，勉强站了起来。他眨了眨眼，强打起了精神，尽力对着他们扬起了一个自然的笑容。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的背影，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这一刻，明明一伸手就能摸到的人，似乎遥远到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