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笨蛋 石头》(3)

我和妹妹各握着一块石头 很舒服的触感 像剥了皮的煮鸡蛋
“我再去拣” 笨蛋一个原地跳远冲进河中 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他不停地在水中摸索 有点摸着石头过河的意思 我和妹妹也挽起裤腿跟着一起下河 和笨蛋一起挑选他的宝贝
已经好久没见过河流了 水中的脚踏着不真实的触感 举手投足间像是乘风破浪的船 荡开一圈又一圈波纹 水底铺满了身抹润滑剂般的石子 每一个都想捡起来收藏
妹妹一圈下来捡了个满怀 而我比她还要多 我们满心欢喜去找笨蛋 想告诉他我们的收获丰富至极
“笨蛋！”我们老远就喊他 他回头看见我们 冲我们张牙舞爪 我们更高兴了 看起来他并没什么收获嘛
当我们把两堆石头捧到他面前时 他皱了皱眉 “我捡到了三个......”
他把右手握紧的拳头展开来 像是黒寂的夜晚盛开的花朵 里面包裹着的是闪闪发光的花心 我们手中的石子像绿叶一般毫无光彩
我有点理解笨蛋之前的皱眉了 在他眼中我们只不过是随便在水中抱起一堆石头而已 但我们有很认真地在挑选 可还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种事情我们真的不如土生土长在这里的笨蛋擅长 在我们的世界 我们骄傲的享受着老师和同学的称赞和关心 在笨蛋的世界 我们收敛了骄傲 只有他有资格放肆地大笑
“我们回去吧” 笨蛋把那三块石头小心地放进了口袋 我们毫不犹豫的把怀中的东西都扔掉了
夕阳拿着刷子把村子涂成了一片橙色 我陶醉于这暖暖的色调 “笨蛋 你多大了” 我问他
“八岁” 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八岁 可是我不在意了 他又反过来问我 “你多大啦”
“我也八岁 哈哈” 笨蛋没心没肺地笑着 他在我们面前面对着我们倒退着走 “原来咱们一样啊”
把笨蛋送到了家门口 我们第一次见到了他奶奶 是个安静温柔的老人 和姥姥完全相反的感觉 她请我们进屋里坐了一会 她的家里没有茶 也没有招待客人的多余的杯子 因为没有人会来她家做客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 用她和笨蛋的杯子盛了水递给我们 脸上写满歉意
“抱歉 因为从没人来我们家做客”
她浑浊的眼睛和下垂的眼皮让我觉得这个老人比笨蛋还要可怜
“你们是石头的唯一的朋友 我真高兴 石头也有朋友了......”
笨蛋从始至终只是一直傻笑 他的奶奶和我们聊了很多 不过大多都已经听姥姥讲过了 我的心突然觉得很温暖 一个陌生人对我们这两个同样是陌生人的外地人吐露了那么多自己的家事 这是何等的信任 这又是何等的寂寞 积蓄在心中的话终于有人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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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破家有什么好去的 以后别去了”姥姥边做饭边对我们唠叨着石头家的种种坏处
“他们院子还种了玉米”
“就那几根都快死了 真不知道有什么用”姥姥还是在说石头家的不好 我和妹妹不再和她争辩 想下次再去看个详细 那个简陋的小院子 有些东西让人变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