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细胞养大的孩子(3)

“但老师说好孩子的碗要自己洗。”
“没关系的，在这里你是客人。”
NK提着小裙子行了个屈膝礼，笑着说：“谢谢你。”
他感慨地想，要是弟弟们都像她这么有礼貌就好了。
老五难得背对着电视，跪坐在沙发上抱着靠垫偷偷看NK。老六又在睡觉，她把他推醒：“饭后立刻睡觉是不好的，要活动活动。”
NK从手提箱里拿出一袋彩纸，问他喜欢哪种颜色。老六看了看，选了蓝色，NK便用蓝纸折了一个纸飞机给他。
老三和老四抢遥控器，一个要看新闻（主持人是调节性T细胞），一个要看美食频道。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老大从中调解，让他们用石头剪刀布一决胜负。
两个弟弟谁输了都不服气，吵得老大头疼。平时老五占着电视，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五，你最爱看的动画片出来了。诶，老五呢？”
老五坐在NK身边，她折好一只粉色的纸船递给他：“给你。”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它，翻来覆去地看。老六把纸飞机横着扔出去，掉到地上，他扁扁嘴哭了。NK捡起来，耐心地教他怎么把纸飞机飞出去，于是他又破涕为笑。
NK摸摸老六的脑袋，老五看她就像老四见了食物，两眼放光。老大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没有多想，以为这只是小孩子出于对新事物的好奇。
狭小的房间生活着一个家族，挤得满满当当。床只有两张，老大老二各一张，四个弟弟睡在不同的地方。比如老四，他非要睡在餐桌上。到了睡觉时间，NK换好白色睡裙，老二在老六边上给她新开了个地铺。
老三凑了过来：“小妹妹和我一起睡沙发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的。”
NK用力摇头：“不好！”
“真没办法，只能我跟你睡地铺了。”
“思春期的小鬼真麻烦，去去去。”老二刚把老三撵走，一转头发现老五过来了，也要睡地铺。
老五平时就睡在电视机上面，老二担心电视机有辐射也担心他长大了会把电视机压坏，但他就要睡那，谁也拗不过，就这么一天天睡下去。今天他肯下来，老二又惊又喜，忙不迭又拿了个枕头过来。
NK仰躺着，双手交叠在腹部，笑着对老五说：“熄灯后不准讲话哦。”
老五脸朝下趴着，头枕在枕头上侧过来看她。小孩子很少面无表情，老五是个例外，他天生不苟言笑，表达对某样事物喜爱的方式就是盯着看。
老二替他们盖好被子，借着窗外的微光看见老五还睁着眼在看NK。后者倒是无知无觉，安详地闭着眼。没一会老五的眼睛闭上，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全被闹钟吵醒了，是NK带来的，放在手提箱里没有拿出来。
老大看了一眼挂钟，时针指向数字七，说了句“太早了”又倒下接着睡。
老二就没这么好运，老五要起床，把他推醒了。老二睡眼惺忪地帮他换衣服时，NK已经换上训练服，搬着小板凳去卫生间洗漱了。
NK把头发扎成马尾，踩着小板凳在洗手台前刷牙。老二抱着老五，找到他和老三的刷牙杯，接上水，刷几下把自己的牙刷叼住，又用老五的牙刷几下老五的牙。她把水含到嘴里，咕噜咕噜地漱口，然后吐到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