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上的受刑者(2)

“呵…呵呵…哈哈哈哈…”
我猖狂的大笑，鼓动破体而出的黑气震断了绳索。
“厄者…”
看着老者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孔，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愉悦，这种愉悦感比在漫漫沙漠里饥渴徒步时得到一杯冰饮还要更加舒爽。
“咔…咔…咔…”
锁链崩断声不断响起，从我身体里翻涌而出的黑雾也越加浓重。老人竖起木杖，驾驭着流光将自己包裹，但挡住了黑雾却挡不住横扫而过的波纹，他的脸庞在波纹一次次冲击下变得越加衰老。
我视线扫过人群，哀嚎者，行凶者，剖腹者，坠崖者，自残者，比比皆是，那吵闹的叫喊声传入耳朵，简直是天籁般的乐章。
这才是世界该有的样子！
“伍岳，停下！！！”
女声绝望的呼喊将我惊醒，我抬头看向隐没在云端的塔顶，视线好似跨越过空间一般清晰的看到牢笼里跪坐着的女人。
“你是谁？”
无论我如何调整视线，她的容貌却始终模模糊糊。只有那满头的银发，在刮过塔顶的大风里飞散着，浮浮摇摇隐没进猎猎作响的血红袍子里。
黑石塔下的能量已经积蓄到极限，庞大的能量流喷薄而出，沿着黑石塔身直直撞进囚禁着女人的铁笼。一瞬间，黑石塔顶亮起刺目的白光，电弧如游蛇一般向四周扩散，不断闪烁的电芒鞭挞着空气，抽打出噼啪的锐响。
有一股闷绝感瞬间攥住了我的心脏，呼吸停止，撕心裂肺的剧痛蔓延出胸腔。
“救她！”
我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我下意识伸出双手，抵住翻涌着能量的黑石塔。
“救她！”
“咔…”
黑色雾气喷涌而出，两股能量对抗的强烈风暴瞬间分解了衣袖，随后如刀刃般一片片刮下我手臂的皮肤。
“救她！”
皮肤消失，浮现出手臂的肌理，血液不断渗出，又不断被散逸的能量震荡湮灭。
【只能这样了吗？怎么可以……】
我心里生出一丝绝望。
“谁来…救救她！”
“咔……咔……”
伴随着急促响起的锁链断裂声，我感到一股荒凉且腐败的气息在身体里萌芽，哭嚎，叫喊，咒骂，响彻耳边。愤怒，怨恨，暴虐，不断钻进脑海。
“需要力量吗？”
那是双血红的眼眸，在漆黑的背景里显得异常清晰和诡异，它漩涡一般的瞳孔似璀璨的星河，看一眼就已让我沉迷其中。
这应该是世间最美的眼睛了！恢弘，瑰丽，饱含着世间所有的美，这里，该是我的归宿了！
“哗…”
无数锁链滑动的声音响起，那双红眸明灭了一瞬。我猛然惊醒，视线再扫向那双眼眸，那摄人心魂的妖冶瞳孔里，哪是什么璀璨绚丽的星河，分明是一具具狰狞爬动的骸骨！
“混帐！”
红眸向我笼来，我想跑，却发现双腿根本不听调遣，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在我眼中不断放大。
〖咚！…〗
洪钟大吕的鸣音突兀的在我耳边炸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