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安】DAY3漠北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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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咎动身时,已是傍晚太阳刚刚要落下——这是在漠北最好的出发时间,避开马帮和让人发疯的酷热。他把那些珍贵的货物装上马背,顺便喝了口囊中的淡水解渴。
“老伙计,我们走吧,谢必安他们估计要等疯了。”说着,给自己的马喂了些草料,揉了揉马的脖子,“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到了。”
范无咎翻身上马,紧了紧缰绳,向着自己已经去了很多次的地方前进——丝绸之路上的主驿站,暮春行。
这条丝绸之路范无咎和谢必安已经走过很多次,不过晚上出行范无咎还是头一次。不知不觉间放慢了马行驶的速度,看起了沿途的风景。
与平时枯燥刺眼的景象不同,这个时候的落日更像是一副变化的画作,是生活在中原的范无咎没有见过的奇异景象——天幕逐渐由湛蓝变成橙红,落日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球一样,由刺眼的白变成灵动的金黄,又逐渐变成让人震撼的红色,好似照耀大地的不是太阳,而是一团活着的火焰。
与此同时,天幕呈现好看的颜色,橙色,红色,金色渲染着所有的云朵,让人看不出天空与荒凉大地的区别。随着落日逐渐下降,天空如同葡萄一般成了酱紫色,混杂着浓郁的紫黑色,将天空装点成这世界上最富饶的葡萄园,直到落日沉入地平线为止。
范无咎回过神时,天色已晚,幸好自己的马认得路,不然都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肚子稍稍有些饿,从行囊里取了点肉干,一边嚼着,一边操着缰绳往前走。
“也不知道谢必安他们安全到了没……”他回想起半个月前的沙尘暴,他同大部队分散,活着已经是万幸。
黄沙漫天,让人分不清方向。丝路伤的人常说,不少商队就是迷失在这样恐怖的天气,像是进了魔鬼的城池一样。
一片雪花忽然落在他鼻尖,“下雪了!”范无咎先是一惊,急忙裹了几件衣服在身——漠北的冬天可不是说着玩的,纵使雪景美丽,但是如果没有任何防护,再让人心醉的雪也会成为商队的停尸房。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范无咎轻轻吟着谢必安几年前教的诗,再看看眼前的景象,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只消一会的功夫,鹅毛一样的雪覆盖了原本寸草不生的漠北,不像中原轻轻飘落的雪,这些雪是从天而降的炮弹,砸在人脸上反倒很疼。他们斜着打在地上,最开始的雪触碰到地面静静地融化,一层又一层的雪花铺在地上,逐渐在地面上铺着,最后形成了白色的地毯——上天赐予的,无价的地毯。
范无咎半张着嘴,脸已经有些发冷,遂下马抓了一团雪,胡乱在脸上揉着——这是当地人的土方法,防止冻伤的最好的措施。牵着缰绳,感觉离驿站不远了。
“走,老伙计,一会就能见到谢必安他们了。”
雪逐渐没过膝盖,行走开始有些困难,身上的衣物还能撑着,但身体已经有些发寒。范无咎便从马背上取了一壶酒,小口酌了,取取暖。
“真希望……这样的景象你也能看到……谢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