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从今日陨落(7)

“……我愿意，这是我的价值。”
他虔诚的闭上眼，法则还在不断与他共情九界的万物，弗丽嘉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的把安神印画在他右侧眼角，“你会是一个伟大的王的，我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守护你所要守护的一切。”
“可如果我失去了怎么办——”他终于难以抑制心里那种强烈的悲哀与痛苦，眼泪打湿了红色的披风，在上面晕出大片大片的纹路。
弗丽嘉笑了，她伏在托尔的耳侧，像是羽毛落在他的侧颈。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如果你真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就剪下他的头发，和自己的头发在左耳下辫成发辫，代表了永恒的思念，和不朽的爱意。”
托尔抬起头，安神印的效果逐渐显现，他慢慢陷入沉睡，心里也慢慢安宁。
我愿永远守护我的故土，守护我的挚爱。
等到托尔醒来时，弗丽嘉偏着头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他茫然的坐起来，之前睡着前他哭泣的一幕幕这时迅速的闪现在他脑子里，托尔尴尬的抹了抹泪痕，真是丢人，自己明明已经成人还像小孩子一样在妈妈怀里哭。
他看向弗丽嘉，却突然愣住。
黑发的男人坐在金色的台阶上，他披着墨绿色的披风，金色和绿色交织的龙纹战甲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他微微笑着看托尔，还带着他一惯的温柔与奇异的嘲讽的弧度，那一刻托尔终于相信上古世界里那不死的月光精灵是存在过的。
他与冰雪一同降世，只为惠泽遍及世人。
那是尘世的神明，那是一切最真实的虚妄，那是最寒冷遥远的神的孤独，他流下眼泪，九界都要为他悲痛，他所渴求的，众神都要为他献上。
那是冰雪，那是死与漂泊，那是最暗处的明亮月光。
“哥哥，你醒啦。”
他们互相对视，然后一起笑起来。
弗丽嘉坐在他们中间，拉着他们的手，亲切的靠在洛基的肩上，把大儿子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的孩子们，希望你们就像你们的灵魂所学习的法则那样——你们要永远依靠，永远并肩作战，在你们的灵魂里，最深处一定要有对方的烙印。”
她笑。
“妈妈永远爱你们。”
……
他挣扎着翻了个身，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
真是温暖，就像弗丽嘉的拥抱。
但是黑暗，是看不到希望的痛苦。
“妈妈……”他喃喃的自语，门外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突然变得烦人，连同这件房子子里沉闷的味道，他油腻的头发——头发。
他猛地坐起来，冲到卫生间里把淋浴头打开，红着眼睛搓揉自己的金发。
然后他突兀的停手。
他没有妈妈的头发，只有父亲在她死时剪下了她的长发，作为永恒的纪念。
在他的左耳下，只纪念过那个诡计之神。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他颓唐的靠在墙上，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脸。
事隔多年，他竟连纪念也无处寻觅。
于是少年从此陨落。
chapter 3
“我打算在外面修一条高速公路，不然从外面拉货太麻烦了。”瓦尔基醉醺醺的靠在沙发上，看着专心打游戏的他翻了个白眼，“死胖子，我在说话，你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