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晴录(6)

念及悲处，再也无力前行，双目轻闭，就此倒落雪中。幽幽白雪，葬她一身凄凉。
这时，一股大力将她拉起，她睁开眼，却是南风。
“你做什么。”
“何必护我。”她拂开他的手。
“我愿护便护。”
她茫然地看着他，实是不知如何是好。
多日关照，多次纵容，她了然于心。
“你听到那和尚所说，我不过是一朵枯荷，连妖，也算不上。”
“那又如何。”
“我不想依你而活。”她漠然道。“我无魂无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南风注视着她。他可以将她留在六出飘霙，让她永远存在，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他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晴荷。”
他叫她的名？晴荷惊讶地抬眼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一者迷茫，一者坚定。
“我为你补魂。”他说。
“什么？”她一脸惊讶。
“别多问。”他只抓着她来到那铜柱前。
“我决定的事，一定要做。”
她之后才明白他说那句话的意思。
木屋中，南风看着熟睡的她，嘴角微微上扬。
他终于帮她解开心结了。
不多时，他看见她睁开双眼。
“你做了什么？”她起身第一句话便问道。
“我为你保留了我的二魂三魄，现在，放心了吗？”他来到她身边
“你……”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他会如此牺牲。
两人一时静默，良久，晴荷先开口了：“谢谢。”
南风不答话，只是望着她。
尽在不言中。
八
数十日转瞬即逝。晴荷心无执念，一天比一天活泼，时时带南风跑出六出飘霙玩乐，南风也乐得自在。
神之卷之事，他不愿提，晴荷自然不知。
这日，南风正陪晴荷漫步雪中。忽见荡荡魔气，压境而来。
一瞬之间，雪景消弭无踪，两人身处森罗鬼境。
南风将晴荷护在身后，举目望去。周遭遍是邪鬼，御苍穹一脸阴沉，独立其中。
“交出神之卷。”
“你去过佛域。”南风闻言眼神一凛。
御苍穹露出满意的微笑：“看来神之卷果然在这妖物身上。”
话音刚落，南风一道掌气袭来，御苍穹侧身避过。
“谁准你如此叫她？”
“好个痴人，倒要看你在我这森罗鬼狱中如何救她！”御苍穹怒吼。
两道身影再度战在一起，这次周遭怨鬼环绕，不断发出凄厉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一者剑出如龙，一者掌气如虹。然而情势，却与上次截然不同。
南风虽然掌气凌人，但他七分魂魄剩下四分，又受森罗鬼境鬼气侵扰，招式逐渐迟缓，不复平时灵动。
御苍穹占据地理优势，又见南风力有不逮，当即心生一计。
忽一瞬，御苍穹长剑一抖，竟是故技重施，夺命剑气再朝晴荷袭来。南风心系晴荷，立时出手相救，却是正中御苍穹下怀。
御苍穹长剑扭转，刺入南风后心。
“若你魂魄未失，这一剑未必能中。”御苍穹一击得手，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