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与人(2)

就算是要走，也要留下点儿东西，小张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起身默默的离开了。
带血的铁笼子里，牛毛黏在笼子上摇摇欲坠，风轻轻一吹，悠悠的落在鼻孔处，激得王强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看四周的摆设，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是家里的房间啊！
正准备起身之时，四肢传来刺痛感还有锁链的声响，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把他吓得背过气去。
被关在笼子里的王强，变成了待宰的公牛。
他冲着笼子外面的人大声呼救，解释自己遭遇的离奇事件，原本是在饭店跟客户吃饭，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就变成了牛，而且还是被关在了自己屠宰场的笼子里。
王强的呼救声在那些伙计的耳朵里不过是一头公牛在哀嚎，这头牛太吵了！
有一个伙计放下宰牛刀接了大半桶自来水，直接就泼在了王强的身上。
“妈的！老实点儿！”
正值深冬，这一桶水浇在它的身上，王强感觉自己都要被冻僵了，桶里面还有牛粪和一些骨头渣子，被伙计这一泼也直接粘在了王强的身上。
“好你个李亮，等我恢复了看我怎么整你！”变成公牛的王强愤恨的吼道。
它嫌弃的抖了抖身子，想把这些又脏又臭的东西都弄下去，天气格外的冷，牛粪和骨头渣子和着水冻在了牛毛上。
再一抬头，李亮拿着钥匙朝他走了过来，他心中大喜，这是要放他出去了吗？
李亮牵着公牛来到一片空地上，将鼻环固定在铁链子处，拍了拍它的肚子，满意的笑了笑，这牛，真肥啊！
不等王强防备，一个自来水管就被直直的插进了它的鼻孔里，冰冷的水流溢满了它的鼻腔，流到了嗓子眼儿处，顺势而下，灌进了它的胃里。
王强感觉自己的胃都要被冻住了，抬着牛蹄子想挣脱，奈何链子太紧，它蹄子上的皮毛都被磨掉了，可铁链依旧稳稳地缠在蹄子上。
向下往地上蹭去，鼻环儿被链子紧紧地拽着，眼看着离地面还有两三公分的距离，可就是挨不着地面。
王强发觉肚子里的自来水越来越多，渐渐地就装不下了，撑得肚子生疼，他将舌头顺了顺，学着人类的发音，模糊的叫出了“王强”这个名字。
李亮他们一听就乐了：“这牛会说人话！”
对对对，我就是会说人话，我就是王强！他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继续喊着王强这个名字。
“把水管开大点儿，这批牛肉下家催得紧！”
李亮的这一句话喊出来了在场的伙计们的状态，也喊凉了王强的心。
水龙头开大了之后，王强的眼睛开始模糊，耳膜像是有一把小刀从里向外死命的捅，舌头被冻僵了，嗓子眼儿里全是水，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拼命地挣扎着，用尽全力撕扯着铁链......
“强子！强子！你快醒醒啊！”
王强被女人的哭喊声拉回到了现实，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天花板，白炽灯，还有妻子赵红满是泪水的脸庞。
“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叫医生！”
赵红擦了擦眼泪，急忙跑出了病房，王强这才反映过来，原来是下午陪客户的时候喝多了，开车出了事故，他抬起手臂，左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