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过云烟【第五、六章】

第五章 相煎何急
宫中的夜晚，静的像一潭湖水，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谧。
凤栖殿内，灯火通明，显然是在等待着皇甫陌尘的归来，却不料小侍瑞景来报，说是陛下今夜留宿逸雲殿，上官梓辰垂下眼帘，良久才吩咐将小皇子皇甫云深抱来与他同睡。
月儿高挂，万物都渐渐熟睡。昏暗的烛光下，上官梓辰紧紧地盯着床边摇篮中的云深，眼中凝聚着满满的恨意。
“上官逸辰，你我本是同根，拥有着相同的相貌，你从小享受着父亲与阿爹的疼爱，凭什么我就要被远送他乡？皇帝封你贵君，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受人膜拜，凭什么我就要被人笑作没人教养的野孩子，受人嘲讽？上官逸辰，我恨呐，我恨呐！”
上官梓辰嗤笑，“我就是要报复，我要让你一无所有，只要你在乎的东西，费尽心机我都要夺过来，就算是夺不过来，我也要毁掉他！父亲阿爹是，皇甫陌尘是，你的孩子亦是！”
上官梓辰渐渐的靠近摇床，望着那孩童的睡颜，竟慢慢地伸出手，指甲划过云深的脸庞，显露出一条淡粉色的痕迹，不知世事的云深号啕大哭，听着婴孩的哭声，上官梓辰笑得癫狂。
而此时的逸雲殿，却是一派祥和。上官逸辰与皇甫陌尘同塌而眠。按照规矩，帝王居里，侍君居外，以便照顾帝王的起居。但今日，皇甫陌尘固执己见，非要睡在外侧，上官逸辰无法，也只能由着他。
已过子夜，上官逸辰压抑的咳声打破了逸雲殿的宁静。本就浅眠的皇甫陌尘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上官逸辰背对着他，双肩不停的因咳嗽而抖动。轻轻地将上官逸辰的身子扳过，搂着他坐起，靠在床栏之上，不停的为他抚着胸口。
“白日里咳的不甚厉害，怎的晚上突然喘成这样？”皇甫陌尘皱眉道。
“本就晚上厉害些。”上官逸辰微喘道，“陛下还是到别处歇息吧，臣这身子，实在不宜伴驾。”
“朕无事，还是陪着你好些。”
后半夜里，皇甫陌尘就这样一直搂着上官逸辰，渐渐的，咳声低了下去，上官逸辰慢慢地将头抵在皇甫陌尘的胸膛上，渐渐的熟睡过去。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皇甫陌尘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微微睁开了眼，看着怀里的睡颜，嘴角微微牵起，心道，“逸辰将心上了锁，那么朕就用岁月这把钥匙慢慢将他打开。”
眼看到了上朝的时辰，皇甫陌尘就算在贪恋着美好也不得不起身，小心翼翼的将上官逸辰挪到床上，皇甫陌尘活动活动压麻了的胳膊，起身梳洗更衣。临走时，还在上官逸辰的额间落下一吻。
辰时末，逸辰才悠悠转醒。莫羽端着一盆温水进来，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人儿笑道，“主子醒了，先洗把脸，药在厨房的炉子上温着，陛下嘱咐了，得我们看着主子服下，等陛下来了，还得向他汇报，陛下还说了，要是主子表现的好，陛下有奖。”
上官逸辰轻笑一声，“他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陛下冷了主子半年有余，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莫羽将巾帕打湿，递给上官逸辰。
接过巾帕，净了脸，上官逸辰叹息道，“是福是祸，尚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