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蓝色的八月（1）(3)

“走吧。”我从下面拉拉她的裙角，“去海滩是要等到大家一起来了之后的项目。”
“佑树，”她展开双手走在狭窄的防波堤上，我赶紧跟在她身边防止她掉下去，“你见过大海吗？”
“有啊。”我说，“香格里拉有专门的海洋世界的。不过就是一个滚筒里面充满水，不存在海滩什么的。”
感觉我撒谎真是越来熟练了，要是哪天遇上一个真的从香格里拉来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
“我超喜欢这里的。小时候爸爸经常带我来。”
“儿时的记忆吗……”
我没有见过大海，虽然生活在东京，但是东京湾已经被港口围了一圈了，所能看到的，只有成群的橙色起重机，如同一堵高墙，高墙之外则不再是人类的世界。
“是啊，你闻到了海风的味道了吗？很香。”
“你是婴儿吗？什么都能闻得出味道。”
“味觉是人类重要的一部分呢。”
“嗅觉，你这个吃货。”
“抱歉口误了，但是据说我们并不是通过眼睛来分辨人的，而是通过味道，有些人是草莓味的，有些人是菠萝味的，喜欢的人是喜欢的味道，而讨厌的人是讨厌的味道。”
“你喜欢的人，估计是烤肉味的吧……”
“没错，最好是有焦黑感的烤鸡肉，就是照烧鸡的那个味道。”
“风见阿姨……不会……”
“不，我妈是章鱼丸子的味道，明子是烤羊排的味道，而你是——”
“够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半夜饿了的时候中不会起来啃人吧？”
“不可能，因为根本啃不动。”
“还是会去啃的吧！？”
“这该怎么说呢？反正我是每天要吃夜宵的，吃完夜宵之后就不会半夜饿醒去啃人了。”
“那么我几天前半夜里听到有人在抓我的房门……”
“对啊，是我啊，因为那天晚上只吃了一块巧克力，根本没有饱腹感，于是半夜饿醒了就来……”
“可怕，你站在那儿别动，我要报警，不然今天晚上就要发生震惊月球的猎奇食人案了。”
之后我们吃了寿喜烧，其实分量还好也没有扶着墙出来。去了商店街，出云的商店街和莉莉安娜的不同，大多数都是埋在地下，一般与地铁站相连，店面挤成一堆，内饰也非常古旧，能看到很多上个世纪的痕迹，卖的东西也千奇百怪，据说是在联合国家统治时期这里是作为黑市的。不像库珀家所在的猫山商店街一样双向贯通，充满阳光。出云的云津商店街成螺旋状向地下下，越往后越阴森，卖的东西也各种诡异，而商店街终点的死胡同是个什么景象，已经成为都市传说了。
旅馆是在一间和式的城堡里。飞驒山，旅馆的名字，来自于老板的老家。据说七十年前年岐阜县民因为反对东亚重工的化学污染而武装起义，人共体为了杀鸡儆猴，从太空轨道上投下数十发天基爆弹，把飞驒山夷为平地，把高山市变成人工湖，之后又推出了灾区复兴以直报怨的再就业计划，把岐阜县无家可归的暴民全家发配到太空去挖矿造船。岐阜县民现在还称高山市被天基爆弹砸出来的人工湖为泪之湖，用来铭记那段悲伤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