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师16(2)

孟鹤堂说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继续说：“之后我赌气，硬是不向家里要一分钱，更是不回家，打了好几份工，硬是把爸妈寄来的钱退回去，靠自己交齐了学费。好在那时候四哥照顾，小妖精帮忙，没把自己累死。”
孟鹤堂说着，转头看着周九良紧皱的眉头，笑了起来，抬手揉开了他眉心的皱痕，收回手时又顺带拍了拍他的脸，继续说：“工作的头几年我偷偷兼了许多职，什么钢琴陪练啊，吉他老师啊，酒吧驻唱啊，舞蹈教练啊，就这样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硬是凑够了房子的首付，第一天住进自己的房子那晚，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突然又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于是坐在沙发上哭了一整宿，决定回家看看。”
孟鹤堂叹了口气说：“买了房子这件事，让爸妈在邻居面前着实得意了一阵儿，我们的关系也缓和不少。可能是我长大了，叛逆劲儿过了，也可能是父母老了，不想再跟我闹了，从此以后谁都没再提起过去。”
“现在呢？相处得好吗？”
“好的定义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别人家什么样，但是跟我心里盼望的那种相比，肯定是不好的。现在我不会反驳他们的话，也不会跟他们作对，但是也不会和他们分享我的喜怒哀乐，他们对我似乎也是小心翼翼的，大概都在努力维持吧。”
周九良没有说话，孟鹤堂甚至怀疑他睡着了，转头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紧紧盯着自己，眼睛雾蒙蒙的，可怜极了。
“怎么了这是？”孟鹤堂在周九良下巴上轻轻一刮，笑得没心没肺，想要哄他高兴，可手却被周九良抓住，看着九良的神情，孟鹤堂也渐渐失了笑容，僵持许久，见九良突然泄了气一般，松了手，垂下头说：“我想安慰孟哥，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说完抬起头，有些犹豫地抬了几次眼帘，才终于盯着孟鹤堂说：“孟哥想要什么样的家？我……我给你。”
孟鹤堂怔怔地看着他，眼眶又酸又涨，将人拥住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觉得应该说声谢谢，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紧紧拥着，许久许久才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