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FP：6—3 Boy Meets Girl（终篇）(3)

她慢慢地睁大眼睛，突然发现，那个恐怖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疯狂地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失去了胳膊，同时失血过多，仅靠魔力吊着一口气的她，就是在等待死神而已。
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了。
这一切，跟当年在虫仓的第一天何其相似。
恐惧像是蜘蛛网一样黏住了渺小无力的她。她无比害怕，害怕到连喊叫都做不到，只能被那无尽的黑暗、无尽的虫群、无尽的恐惧吞没。
其实自己从来都是个弱者。无法选择，无法反抗，无法逃离，只能被动地接受自己身为弱者的命运。
没有人会关心弱者。没有人会关心蝼蚁。没有人会关心微尘。
错的不是自己，是世界——在夺得Saber的时候，她曾经如此自负地想。
“知道我为什么砍掉你一条手么，小姑娘？”让她从心底感到恐怖的女人开口了。她的言语中，有着难以想象的迫力。
就算是那个骄傲的兄长，那个黑暗的虫仓，那个恶毒的老人，也不过让她害怕且憎恨罢了；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只能让她感到恐惧。
憎恨是因为察觉了对方的弱点，继而了解到对方不过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凡人的事实。但这不适用于眼前这个女人。从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弱点；就仿佛，她真的是毫无瑕疵的神明。正因如此，她具备的迫力，可以在少女脆弱的心灵中呈现几何倍的增幅。
“为……什……么……”间桐樱虚弱地问道，头向右一歪，大约完全放弃了抵抗。
“九年后，我陪同我在时钟塔的老师，埃尔梅洛二世抵达冬木市，协同远坂家第六任当家远坂凛拆解冬木大圣杯。然后，我们遇到了已经彻底在苟延残喘，却还意图复兴圣杯战争，实现永生的可怜虫。”
“很可惜，现在仍旧寄宿在你心脏区域的那个老东西，彼时控制了你。远坂凛是正统魔术师，拿那老东西没有办法；但是我最讨厌的，就是人质劫持。所以，我直接将那时的你，连同那个老东西和他的妄想，一道付之一炬。”
也许是想起了后十年里与远坂家主的追逐战的缘故吧，夏洛特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真的，间桐樱。我们两个真的很像……一样都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胆小鬼。”夏洛特拿起被她砍下的少女的胳膊，稍稍把玩了片刻，“可是你呢，实在是软弱到了感人的地步。就像现在，居然如此轻易地屈服了？
“这样的你，就算得到了力量，心灵还是一个弱者的心灵！肉身的物理的力量，并不能改变你身为弱者的事实，相反地，只会将其暴露得更加明显。你真正的懦弱，不是在于没有力量，而是在于你只会向现实屈服的无能！
“这样的你……除了憎恨，除了自欺欺人，还有什么可以支撑你活下去？所以，我砍了你的胳膊；目的是，叫你失去力量，更叫你清醒。”
夏洛特低下头，看到的只有少女眼中的胆怯和怨毒。
她莫非，直到现在，还幻想着有人能够拯救她脱离险境？——夏洛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终于眼中的怜悯变成了厌恶。
“间桐脏砚……啊，玛奇里·佐尔根是吧？别装死，我知道你的本体一直都在这个小姑娘的心脏那边徘徊。我能烧死你第一次，自然可以在这里烧死你第二次。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出来比较好；免得辱没了身为魔道前辈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