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正泰/国旻短篇）(2)

“泰亨啊…”金硕珍有些紧张地瞅了金泰亨一眼。 
金泰亨也只是留下一句“军事为重”就转身走开。 
夜晚———— 
金泰亨独自一个人穿上外套散步到后院，迎春盛开的四月，院里的石榴才刚冒出新芽。 
他回忆着，以前他跟田柾国就在这坑坑洼洼的地上训练，一起挨训、一起罚站、一起从这里出发奔到食堂抢饭、躺在石榴树下互相说自己想极了家。 
教官点名时会严厉地喊“…6号金泰亨、7号田柾国…”那架势活像宣读新婚夫妇一样，他们会贱兮兮地相视一笑，然后大声喊“到！！！”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金副官，夜里凉，还望您早点回房休息。” 
“好…知道了。” 
金泰亨，你自己还在犯傻么？盼望那阵细碎脚步声的主人会是他。 
第三天———— 
“…5号朴智旻…”田柾国捧着点名册点名，抬起头看见穿着崭新军服的少年脆生生地喊出一声“到！” 
“今天可别再偷偷练习到晕倒了啊。” 
“咳…咳咳…！”朴智旻憋红了脸，周围的人都在起哄。 
训练开始了，朴智旻各项任务都能完成的很好————拥有着柔软的身体，可以轻松跨越过障碍网、不俗的反应力，拿枪的姿势也像极了从前的自己。 
“还可以再举得高一点。”田柾国抬起朴智旻的右臂，不知是否因为想起了从前，他的手有一丝犹豫。 
“田长官，我可以自己来。”朴智旻扭身，轻轻推开那只虚搭着的手。他猛然挺直腰板儿，抬高双臂连贯地装弹、瞄准、射击。 
映着火光的眼神坚定有力，枪枪命中。 
“八环三次、九环五次、十环两次。评级：优秀！”听完记录员的汇报，田柾国发自真心地为朴智旻鼓掌。 
他轻扬下巴，小得意地翘起嘴角，站立于四月的春风之中。 
世界本该在这一刻就化为灰烬啊！ 
金泰亨藏在灰墙后，淡淡地浏览完全程。这是一出没有他的好戏，两情相悦————最是羡煞旁人世间事。 
下台吧… 
晚上———— 
田柾国习惯性地向桌子前方伸手，却没摸到茶杯。 
“泰亨？！”那口热茶的不见踪影，让他心慌。 
他冲到金泰亨的办公室里，撞见一位小兵正拎起茶壶。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让您等茶等久了…金副长官在给第二新队加训，所以嘱咐我…” 
田柾国长舒了一口气，爽快地接过茶壶。 
这回他小心翼翼地在茶杯里倒上了两杯石榴茶，稍苦的茶汤在夜里温暖着胃。 
一杯接着一杯…当对面茶杯中的热气全都消散殆尽，那清瘦的身形终于走来，然后给他留下道熄灯的剪影。 
一夜无眠。 
第四天———— 
“长官，长官…！该点名了！” 
田柾国顶着对黑眼圈，开始有气无力地点名。 
“解散，自主练习吧…”田柾国感觉脚底吃不住劲儿，眼前一阵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