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诡谈】民间术士之人殉(3)

到了农历十五，道友果然来了电话，说那孩子一早上就能开口讲话了，特此来点感谢王道长，那孩子的家人也想要请王道长赴宴，以表感激之情。王道长说心领了，却把宴席推掉了，然后让陈砚生去准备了一瓶好酒，以及一些好吃的，说明天要再去拜会那位老人家。
待到了第二天，王道长师徒二人提着酒菜，到了老人家门前，叩门三声之后，老人应声开门，把二人迎了进去。这回是拜访，故而双方都省了那套江湖切口，双方寒暄了一阵，正好赶上了午饭时间，三个人便开始推杯换盏，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陈砚生突然觉得脖颈子一凉，心说不好，刚要叫自己师父，不料想王道长轻咳一声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问那老人：“道兄，上次来就想问您，却又怕唐突，既然是道门中人，您也该知道人鬼殊途……”
王道长话未说完，却被那老人摆手打断了，那老人只说：“道长是修道之人，自是看不惯这些的，不过道长也得晓得，这世上永远是人比鬼恶毒，若非如此，老头子我也不至于被自己师父赶出了山门，在这俗世里受苦了。”
王道长是个明眼人，知道这老人身上自是背负了不少苦难，也就不打算再问了，只是又给这老人倒了一杯酒，可陈砚生和我是一个脾气，故事不甘心只听一半，正是心痒难耐之际，老人突然开口说：“后生，你是不是想听老头子我讲讲这故事啊？”
这话算是说到了陈砚生心坎里，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是，完全没看自己师父王道长哭笑不得的表情，那老人一听，突然大笑道：“好好好，难得你这后生愿意听我讲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那老头子就说说古，这事儿得从77年前说起了……”
这老人姓周，在77年前，当时他12岁，家人尽数死在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他一人如没头苍蝇一样东逃西奔的晕倒在了一座庙前，是庙里的一位道长用一碗米汤把他这条命给续上了，之后为了躲避战乱，这道长带着他回了山里的道观，从那时起他开始做了道士。在山里过了六年，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位周道长随师父下山帮一大户人家做净宅法事，待到了那户人家，他师父只是在宅子里走了一圈，便推脱说自己道行不够，这法事做不了了，还望另请高明，之后连杯茶都不愿意喝，带着周道长就要回道观，但事有凑巧，那天返程是刚好赶上了大雨，这师徒二人只得找了处地方过夜，待雨停再继续赶路，不料想当夜周道长就梦到了一个女人跪在她身前哭诉，说是自己的一双儿女被那个大户人家骗去灌了水银做了陪葬用的“人殉”，也就是俗话讲的童男童女，自己告官无用申冤无门，只得做了吊死鬼找那大户人家报仇，却被他们请来的符咒挡在了门外，进不得内宅。
这还不算，他们还找了江湖术士用压胜法来打她，要把她三魂七魄打散，永不得超升。本来再经一场法事，她就彻底散了，可周道长的师父慈悲为怀，看成了端倪，有意放她一马，故她特地来求他们师徒，能不能助她进那宅院，报了那杀子之仇！
梦里那女人刚说完，周道长的师父一声暴喝道：“孽障，贫道见你可怜，已经让你免受魂飞魄散之苦，你又来纠缠是何道理？当真以为贫道不能灭了你么？”这一声暴喝之后，周道长立时从梦里醒来，见旁边的师父还在睡觉，屋外的雨也还没停。